菜刀的刀刃相當鋒利,透過貓眼依稀可見在陽光下折射出彩色的光。
牧一舟頓時腦袋放空,站在原地愣住了。沒想到,自己作為所謂受害者,反而還要遭受到生命的威脅。
注意到異樣的陳澤楷,上前問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爸又想乾什麼?”
“他,他在外麵,拿著刀。”牧一舟雙唇止不住地顫抖,身子隨之也微微發顫,不安的情緒透露的很明顯。
陳澤楷抱了抱他,也往貓眼裡看了看,看見的便是一把菜刀直直地衝著門外的貓眼,用力的砍了一刀。
“牧一舟,你個雜種,天殺的,翅膀硬了是不是,給老子開門!”
牧大成粗獷的聲音響在耳邊,光隻是聽就能想象出門外是一個怎樣的囂張形象。
陳澤楷擁抱的力度大了很多,輕聲湊在耳邊安撫,“沒事,舟舟我在呢,現在都法製社會,沒事門也劈不開的。”
說完,陳澤楷乾脆利落的把目前的事情上報了物業,緊跟著報了警。兩人把門反鎖上,躲進臥室裡又反鎖了一道門。
牧一舟的情緒很明顯,幾乎是縮在陳澤楷懷裡,嘴裡說不清楚話,就四處慌亂的看。
手機這時候消息提示音響了響。
是大姑牧小覃。
大姑給他打了一個語音電話。
沒接。
一分鐘後,又打了一個。
牧一舟這才接了,聲音顫抖:“大,大姑,怎麼了?”
大姑停頓許久,接著是哽咽著聲音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舟舟你怪我也沒關係,你爸那個人該死,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大姑,他現在在門外拿刀罵我,我,我害怕。”
大姑聽見刀這個字時,語氣猛地尖銳起來,“他拿刀找你麻煩!報警了嗎?不要開門,不要理他,他是個瘋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我躲在房間裡。”牧一舟聲音很低,身子不自覺地又往陳澤楷懷裡縮了縮。
“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梁梁。我就不應該把那個瘋子介紹給梁梁認識。”
-
大姑嘴裡的梁梁,是牧一舟的媽媽——梁秋。
她們在大學裡認識,是同宿舍上下鋪的好朋友,牧小覃和梁秋幾乎是成天黏在一塊。
在所有外人看來,她們親近的程度幾乎比已經接近愛人一般的程度。
其他人找不到他們倆其中一個人時,第一反應是問另外一個人。
這般親近的關係,在外人看來堅不可摧,但友情似乎也是有邊界的。
梁秋在大三那年認識了同校計算機學院的院草,兩人發展速度很快,不出一個月就確定了關係。
而牧小覃卻一無所知,隻是在一次晚飯上得知了這個消息。在她看來,就像是一聲冷冰冰的通知。
她沒有得到任何的信息,甚至連問都沒問過梁秋戀愛的這段關係是否可以進行。
牧小覃覺得自己沒有得到重視,認為她們的友誼因為第三人的介入產生了危機。
而梁秋很理所當然的沉浸在戀愛的快樂中,無法避免的越來越冷落牧小覃。
危機感越來越強,牧小覃內心對於這份友情的情緒逐漸變得扭曲。
她想把梁秋從那個男人手裡搶回去,回到原本的樣子。就算不行,也要讓梁秋能和自己熟悉的人談戀愛。
牧小覃想盯住梁秋,不讓她從自己身邊離開。
幾乎逼近變態的想法,強撐著牧小覃跟蹤了那位院草一個月。院草身邊本身桃花不斷,家世也不差,心思本就不夠專一,玩的也花,表麵上暗地裡的女朋友有一大串。
牧小覃把自己收集到的情報告訴了梁秋,但對方不相信,還被院草三言兩語就哄過去了。
她很生氣,進一步視院草為敵人。
最後相當極端的帶上了梁秋去目睹了院草與其他人接吻的畫麵,把梁秋從美夢裡打碎。
那段時間梁秋非常傷心,她對自己第一份感情極其的認真且重視,但這樣潦草的結局令她難以接受。
於是,牧小覃把自己的弟弟牧大成介紹給了梁秋。
她那時候知道弟弟的性子,但她覺得自己看著,弟弟做不出什麼壞事來,也能把梁秋留在身邊。
牧大成那段時間長的很端正,五官立體大氣,在人群中可以說是很亮眼的存在。
梁秋很容易便沉淪,牧大成嘴巴也甜,會哄人,她被哄的情緒上頭。
回家就說要退學和牧大成結婚,家裡人肯定不同意,竭力反對,但那時間理智全失。
她認定了那就是愛情,愛情是聖潔美好的,應當被尊重。
家裡人放出狠話,如果敢結婚就再也彆回去。梁秋還是把戶口本偷了,去和牧大成領了證。
婚姻開頭,牧大成依舊對她好,碰著她,托著她。
直到牧大成畢業,他們有了一個孩子,花銷劇增,但工作本就不順心,家裡還不給錢幫襯時。
一切就變了。
牧大成根本不體貼,性子裡的卑劣骨子完全脫落精致的外殼顯露出來。
他開始打人,開始罵人。
無端的羞恥,打壓人,
梁秋被貶低的一文不值,連帶著幾個月的孩子,一塊罵。
無儘的羞恥,梁秋精神逼近崩潰,但看著懷裡的孩子,她依舊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