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 他該不會是男主吧?(1 / 2)

顧幼君看著眼前破敗的佛殿嫌惡地蹙緊眉。佛殿不大甚至可以說十分粗陋,殘破的牆麵上爬滿蛛網,香桌和神龕布滿了厚厚的灰塵,看這樣子應是斷了很久的香火,顯然已被人遺棄荒廢。奴仆們迅速而利索地清掃著蛛網和灰塵。

顧幼君掩著口鼻,盯著佛殿中央神台上供奉的神像看。神台被分割成兩層,上層供奉著三尊佛像,下層供著十來尊姿態各異的觀音像。這些神像都雕刻得精美輝煌,在這座破敗的佛殿內顯得格外違和突兀,就像是被東拚西湊組合起來的一樣,就如這座突然冒出的舊廟一樣異常詭異。

顧幼君的視線落在神台下方,心怦怦跳起,這張蒲團被人移動過。

她一直盯著這個地方,並未有人靠近過這張蒲團,這裡還有其他人的蹤跡,而且這些人很好地掩藏起蹤跡。若非蒲團的邊緣被疏漏露出一點乾淨的地麵,她也絕非會如此斷言。

顧幼君心直直沉下,嫣紅唇瓣緊緊抿成一條線。所以將她們引誘來此,是為了讓女主遇到誰嗎?

顧幼君目光出奇冰冷,掃視一圈佛殿,可除了這處再沒找到其他痕跡。顧幼君仍不敢鬆懈,她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無一不都在催促著她。

阻止它!離開這裡!立刻!

“你,你,你過來。”顧幼君不動聲色地後退,示意著幾位看起來頗為強壯的護從過來。

突然,一道尖銳驚呼聲響起。

顧幼宜站在神台後麵,顫抖地指向神台下麵,“這裡有人!”

顧幼君僵著身子,腳步微微後退半步,雙眸滿是不甘。

“快來人,他受傷了。”顧幼宜催促道,嗓音變得焦急和擔憂。

顧幼君呆在原地沒有動,原先被她喊到身旁的護從,穿過她,迅速跑了過去查看情況。

“這位郎君,你還好嗎?”顧幼宜關切聲音傳來。

顧幼君握緊拳頭,腦海在快速思考。難道她真的阻止不了嗎?

姬澹強忍著後腦傳來陣陣錐心刺骨的疼痛,過重的傷勢讓姬澹有些恍惚。這道陌生的聲線讓他感到幾分熟悉,仿佛在某個遙遠的時刻,他也曾經聽到過這個聲音。

直到他看向對方,視線被一團突兀的白霧所阻擋。在白霧的掩蓋下,少女的麵容被很好的掩藏起來,唯一能勉強窺見的隻有一襲青綠衣裙的輪廓。這一抹青綠色在白霧中若隱若現,神秘得引人想要探究。

然而,這團突兀的白霧讓他憶起,對方是誰。

顧幼宜!可她不是早就死了嗎?

所以這是那群人想出來對付他的方法?

讓他回到回京遇埋伏受傷與顧幼宜初遇的這日。是想在他還未強大之前阻止他嗎?

姬澹眸中寒意暗湧,心中不禁湧出一股強烈的厭惡和譏嘲。他譏諷那群人無能的愚蠢,也是嘲笑過去的自己,現在這個毫無力量,任人宰割的自己。

顧幼宜蹲下身,對上姬澹的眼睛,鄭重道:“你放心,我會救你的。”

姬澹目光落在顧幼宜身上,沒有說話,但是他知道顧幼宜一定會救他。就如前世一樣,被顧幼宜救回,然後借助平陽侯的力量,謀奪那個至高之位。

不對!他清楚地記得,在前世,他的後腦並沒有受傷。那些人敢讓他回到過去,一定有所防備,那麼,究竟是哪……

“不好!”少女輕軟驕橫的嗓音響起,打斷了姬澹的沉思。

嗓音的主人又道:“堂姊,我不同意,我們都自身難保了,怎麼還要帶個累贅,這裡很危險,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顧幼君離兩人有些距離,但並不妨礙她能看見姬澹的狀況。雖然這人躲在暗處她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那一身傷卻藏不住,特彆是看見插在肩頭的那支斷箭,心下越發不安。不管這人未來與顧幼宜會是什麼關係,但現在這人可能會帶來的危險是她無法估量的,她們必須馬上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姬澹眸光冰冷殺意翻湧而上,上一世並沒有出現這個人,所以她就是那些人安排來對付他的吧。姬澹手指動了動。隻要這人在靠近點,他就可不動聲色將她一擊斃命。

這時,顧幼宜站起身,反對道:“以樂你在說什麼呢,外麵雨下得那麼大,我們該怎麼離開,況且這位郎君受了這麼重的傷,我們豈能見死不救。”

顧幼君被氣笑,顧幼宜是沒長眼嗎,那麼明顯的斷箭都能視而不見。青天白日之下,敢這般猖狂在香火鼎盛的徑隱寺附近行刺殺,顯然不怕被人看見,要麼窮凶極惡不怕官要麼自己就是官。不管是誰都不是她們兩個小女娘可以沾染的,若不想招惹,她們就必須馬上離開。

顧幼君走上前,在能看清顧幼宜與姬澹一舉一動和防備的角落停下。她冷眼掃量倚靠著梁柱的姬澹,蹙緊眉,麵露嫌棄和厭惡。

姬澹現在的模樣著實不好,蓬頭垢麵,衣衫殘破不堪,渾身上下布滿大大小小的傷痕。最觸目驚心的還是插在他肩頭的那支斷箭,鮮血沿著傷口流出,混合著不知哪來的泥漿沾滿渾身。

顧幼君麵上的嫌惡更甚,也不知顧幼宜離得這麼近是怎麼忍受下來的。

她壓低著聲音,嗓音透著明顯的惱意:“堂姊,這人受的傷可不是什麼尋常百姓能受得的,他究竟是什麼人,又沾染了什麼禍事,讓人不惜代價都要追殺他,我們並不知道。可他得罪的若是連平陽侯府都招惹不起的貴人,不僅我們兩個小女娘無法自保,就連府內其他人都有可能會受到牽連。”

顧幼君雖有私心想要破壞這段劇情,可確實如她所說,這人會給她們帶來危險,她並不想讓自己置於危險之中。顧幼宜平時再怎麼濫發善心,不顧一切地想要救人還是什麼,她都不在乎也不想管,但現在情況可允不得她亂來。

顧幼君看著顧幼宜那張緊繃著,明顯想要說些什麼辯解的神情。歎了口氣,緩和了語氣,語重心長又道:“堂姊,你就彆管他了,我們快走吧。

顧幼宜堅定搖了搖頭,“以樂,我不可以見死不救。況且這些都是你的猜測,可若是你猜錯了呢?”

顧幼君氣惱極了,顧幼宜聽不懂人話,是連眼睛也一起瞎了嗎!這麼明顯的傷都能做到視而不見,不逃還要主動往下跳,她到底是不知還是裝作不知。

顧幼君冷著臉,可見怒極,“堂姊,善心不是這樣濫用的。如果是這人的仇家尋來了,你可知我們會怎麼樣?”

奴仆看著起爭執的兩位女郎,心中的杆秤第一次偏向顧幼君。五娘子這樣做雖然冷血,但她說得也沒錯,沒必要為了救素不相識的人賭上自己的安危。

顧幼宜聽著周圍喃喃的聲音,不忍地垂下頭。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不支持她,可這是一個鮮活的生命啊!難道真要讓她眼睜睜看著對方死在這裡嗎?

顧幼宜強迫自己不去看姬澹,餘光卻控製不住掃向姬澹。她實在做不出這種棄人不顧的事情,於是大聲反駁道:“可,可是,以樂,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啊。”

“若是他本就該死,或者已經死了呢?”顧幼君麵色陰得可怕,看向姬澹的目光裡泛著淡淡的殺意。

顧幼宜執迷不悟非要犯蠢,她說再多都沒用,不如直接殺了這人,人一死顧幼宜也不用死活要救。

顧幼宜一聽這話,立馬防備盯著顧幼君。身體死死護著姬澹不讓任何人靠近,少女纖弱柔軟的身軀站得筆直,倔強著不肯退讓。“以樂,你不能這樣做。就算他真的有罪,可以處置他的也隻能是律法。”

顧幼君深吸了口氣,竭力平息怒氣,不讓怒火爆發。她冷聲抬手指向兩位奴仆道:“你們,將四娘子請上馬車。”

說完,顧幼君冷漠地睨了眾人一眼,沉聲道:“若有誰覺得不妥,或者亦想救人,那麼我也不阻止你們。想留那便留下,但結果如何,到底值不值當,可要想清楚。”

顧幼君站在背光處,眾人看不清她的神情,但她身上的那股淩厲令眾人下意識臣服。

“以樂,以樂,你不能這樣!”

“你這樣是不對的,豈能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