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從麟伸手紐上了衣領最高的一顆紐扣,他從不怕冷,可今年的夏季似乎特彆冷,而初秋的寒意是冷至骨髓的。
顧從麟佇立不前,回頭看著夜色中隻留有模糊輪廓的小小窗口。
鈴聲果斷地掐斷了他的沉思,來者是白晨曦,電話那頭的聲音倒顯得很平靜。
“顧隊,你這消息可把我整不會了,即便我不問原因,可是在場有我很多同事都看到了換臉的那一幕,你讓我在報告中不提此事?你彆忘了,蘇漢人還關押著,他可是頂著陸梅的臉?你打算怎麼瞞過去?”
“白隊,你有辦法的。”
電話那頭的沉默彰顯著白晨曦的極度無語。
“我隻是不想提到那麵鏡子,你明白的,白隊。”
“我不明白。”白晨曦的語氣略顯無力。
“我需要的隻是一點時間而已。”
顧從麟掛斷了電話,他孤身一人走在長街上,偶爾回頭看一眼那藏匿於黑暗中的窗口,直至它完全消失不見。
--------------------------------------------------
總之次日,當林書也麵露笑意,神清氣爽地坐在莫承宇對麵的時候,他津津有味地吃著包子,甚至愉悅地和莫承宇打著招呼。
“我昨天睡得可太好了,你呢,哥。”
莫承宇:“......”
“我今天約了林書也遠足旅遊,晚上不回來,你睡覺前注意鎖好門。”
莫承宇:“......”
林書也全程笑臉相迎推門而去後,莫承宇始終一動不動地坐在餐桌旁,當他回過神後試圖在莫承宙的房間裡找到春夢箋且一無所獲後,他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麼。
莫承宇沒有動怒,甚至極其難得地展露了笑顏。
“這小子,總算是出息了!”
前往古村的旅遊大巴上,莫承宙張大嘴直愣愣地聽完了林書也的深夜奇遇,愣是不知從何談起。
“林書也同事,你就一點不害怕?”
“害怕什麼?”林書也掰著手指數數:“害怕窟窿跳踢踏舞,還是恐懼迎麵而來的僵屍扭秧歌?”
“絕是你絕!”莫承宇豎起了大拇指,由衷佩服的同時又忍不住發問:“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林書也從背包裡大喇喇地甩出了春夢箋,指著空白的頁麵,問:“你哥莫承宇就是在這上麵寫了你所看見的東西,對吧。”
莫承宙呆呆地點頭。
林書也有說:“但凡寫在春夢箋上的東西,我們都會在夜晚看見,就像是做了一場夢那樣。那事情就簡單多了,我隻需要寫上我想看見的景象就行了,比如從天花板上垂落的女鬼直接摔成了狗吃屎,又比如朝你一跳一跳而來的僵屍被繩子絆倒,集體開始扭起秧歌?”
莫承宙愣了半晌,不知如何表達此時一言難儘的心境,隻得如傻子般地點點頭,依舊是那句:“絕是你絕!”
其實對於在春夢箋上胡亂塗鴉這事,林書也覺得莫承宙不該不知道,他既然知道春夢箋的大致作用,就沒道理不自己添上一兩筆拯救狗命,除非......
簡直又直接的原因,他不敢。
眾所皆知他害怕大哥莫承宇,這就間接導致了他許多不可為不敢為。
“莫承宙同事,不是我絕,是你更絕。”
莫承宙沒聽懂,眼巴巴地望著他。
“你不是不知道,是不敢吧,要我說也許莫承宇巴不得你這麼做。”林書也稍許一提點,便岔開了話題,有一事他更想知道。
“我問你,隻有寫在春夢箋上的事才會實現麼?”
莫承宙點頭;“是。”
林書也摸著下巴,喃喃道:“那就奇怪了,容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