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手上的血還一直在流,落下來臟了地板。我嫌棄他晦氣,踹他一腳讓他自己滾出去處理好再回來。
太傅終於跟我說了第一句話,他說我這麼對小安子是不對的,要我喊禦醫給小安子治手。
太傅聲音也好聽,跟他人一樣清冷。
我實話實說:“小安子隻是個太監,不配這些東西。”
太傅便又閉了眼不理我了。
我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那句話又得罪了他。想著小安子能引得他說一句,說不定也能說第二句,於是把小安子又喊了回來。
小安子在外麵拿泥巴塗在傷口上堵住血,真是不嫌臟臭。
我冷眼離他遠點,巴巴等太傅說話。
等了半天太傅也不說。我沒耐心了,舍不得跟美人太傅生氣,隻煩得越看小安子越不順眼,真想再踹他一腳。
出了門我就真的踹了。狠狠一腳把他踹倒在門口草裡啃了一嘴泥。
踹完我轉頭就走,小安子慌忙爬起來跟上。
我瞥了眼他低眉順目的樣子,心想奴才和狗沒什麼區彆,太傅憑什麼說我做的不對。
於是我順手拐進皇後的寢宮。
皇後是尚書的女兒。也是我求來的。
也不算。
隻不過是我當時在母後壽宴上覺得她漂亮得很,隨口向母後提了一嘴想要,母後便讓她當了我的皇後。
嫁給天子是她的福氣,更何況她比我大六歲,如若不是這張臉,我根本看不上她這麼老的。所以我不明白新婚第一晚的後半夜她在被子裡偷偷哭什麼。
壓著聲哭得我心煩。於是我睡眼迷糊地讓她再哭就滾出去,馬上把她們家滿門抄斬。哭聲立刻停了,再那以後也沒再聽到過了。
太傅不陪我玩,皇後陪我。我衝進去鬨著要皇後陪我玩鬥蛐蛐。
皇後讓她侍女把蛐蛐拿來,起身親自為我斟茶。
她一直叫我“小皇帝”
我不喜歡這個稱呼,雖然我今年才剛滿十五,可已經做了六年皇帝了。
六年前我父皇駕崩。當時的太子本是母後嫡子,誰知他繼位不及七天就死了。
父皇留下的皇子便隻剩了我一個。
於是我成了這大餘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