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假腿有點不適應,我總是走著走著丟了腿。
阿賈克斯每天的日子都是跟著我,然後突然問我“你腿呢”,他不像我的保鏢,像我腿的保鏢。
對此我十分頭疼,開始探索人類文明一條腿怎麼走路。後來我發現人類一條腿的確是真的沒法好好走路,還是無奈,隻能老實揣著腿過日子了。
接下來我也的確老實過了好幾年,從最初嫌棄假腿,到後麵逃命也會揣著我的腿。
我感覺我對我的假腿在態度上發生了巨大的轉變,也許是多年的共同奮戰,它成了我的戰友吧。
阿賈克斯表示這真是讓他無語,每次真打不過了要逃命,他總都逃一半了,一扭頭看見我抱著我的腿,直呼要和腿腿共存亡。
阿賈克斯:“扔掉!這玩意超重了!”
我寧死不屈:“你知不知道腿腿它有多重要!”
少年人瞪著我,我知道,在他眼裡我就是他那叛逆的逆子妹妹,有點怪還有點賤。長得天使歸天使,犯病起來執行官都退避三舍。
阿賈克斯至今記得我和阿蕾奇諾吵架,我受不了人類說要把自己淹死時的模樣。
當天執行官小姐喊了她手下大半個部隊去河邊撈人,結果撈了一個晚上後,他們發現我待在自己的房間裡。
問阿蕾奇諾看見我一臉懵的在黎明從床上爬起來,去找她時我在想什麼,那可能就是——“姐們,彆火葬場了,這戲真膩了”。
後來的我和阿蕾奇諾互相把對方的情緒給逼到平穩了,也簽了個條約,說好不要互相傷害。
自始自終,被逼在這其中的阿賈克斯都感覺自己像是誤入了什麼霸道總裁強製愛的劇情。
很長一段時間他想帶我開溜,但奈何我要定期吃藥,離不開愚人眾。
然後…
待在愚人眾不知道多少個年頭,但是今年應該是十幾歲的我,平靜的看著文檔。
“給你開藥的人是誰?”走上歧途,今年約是快要十八歲的阿賈克斯問我,他說,“我去把他綁架了。”
我望著未來女皇陛下衷心的執行官,雙手握著支撐我的手杖,心情越發複雜。
他現在是在和我說,要綁架自己未來同事愚人眾二席博士嗎?嘶,有點酷啊,但是他真的打得過多托雷嗎?
半晌,我抬起手杖敲了下阿賈克斯的頭:“彆鬨。”
這幾年快被搞瘋的正常人阿賈克斯不明所以,他真的很想問問到底是誰在鬨,誰在瘋?
他隻能搖搖頭,看著我在這裡處理文件,自己則站了起來。
我頭都沒抬,便是說道:“早點回來。”
少年…不,該說是青年了。
他活動活動筋骨,背著我揮了揮手。
按照每日慣例,沒有債討,他就會去訓練場切磋切磋,好好的玩上一玩。
我也不能一直讓他待在我的身邊,雖說阿賈克斯也當慣了保鏢。
在前些年我應聘成功給愚人眾第九席當了秘書親信後,危險更是層出不窮的出現在了我的身邊。
跟著我倒是真有刺激的生活可以過。
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感覺阿賈克斯非常享受那種打架的時候,打著打著突然拿起我的假腿,對著敵人來一個爆頭的感覺。
而被迫跌坐在地,無法移動的我隻能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殺瘋、殺爽。
敵人如果來攻擊我,我也隻能掏出普通木倉用一用。沒子彈就用手杖打地鼠,對敵人進行一個物理傷害,實在不行…
我就隻能降維打擊——我將發動一次紐幣的攻擊,吃我一記天火〇〇。
也因此,我和阿賈克斯的命硬打不死組合成了九席老爺最愛用的一支奇兵…
低頭看一眼手中的檔案,我突然歎息。我們這支奇兵九席老爺是真用不膩啊,這不,又來活了。
我並不著急去找阿賈克斯,讓他發泄舒服了好辦事,而且我腿腳也不好,慢悠悠挪到訓練場需要一些時間。
起身,我把文件收好放到隨身的包裡。
將腿給裝緊,我撐著手杖向門外走去,穿過走廊時,真巧遇見了自家上司,養成的可悲社畜本能讓我低頭。
“潘塔羅涅老爺。”
“娜塔莎?要出去嗎?”他笑眯眯的看著我,“自己一個人?”
哥們,你給我發的任務,你問我要去乾嘛啊?當然是給你打工嘍,真是煩的嘞。
上班怨氣太重,頭疼。
我恭維的笑著:“是的老爺,有新的任務要處理一下。”
說是回答他,我視線也不禁瞥過去,青年的身邊正站著一個女人,那目光直勾勾的看著我,讓我不得不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