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空再度道彆,把身前的門打開,一片白光湧入了我的眼睛,這使我一時難以睜眼,隻得將雙眸閉上。
等到光線散去,模糊了一片的視線恢複了過來,我才抬起頭看向這周圍…
依舊是一片的冰天雪地,同自己不久前的記憶中一模一樣的場景,仿佛是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不過相比起那時的入住分身的軀體,現在顯然要好上了許多。
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穿著。
古典的黑與神秘的綠色相互融合交織,組成了這身華貴的衣服。
收腰馬甲,露肩設計的衣領,裙擺也是繁複層層疊起的,就連衣擺上墜著的寶石都低調的折射出綠色的微光,與我的一雙眸子極其相襯。
再伸手擺弄一下帽子與自己的領結。
這身衣裳有力的剪裁深得我心。
我伸手將肩頭仿佛西裝大衣的外套給係好,將其中連接的鏈條給扣到一個板正的模樣,不再是先前隨意的披在肩頭。
拍了拍肩頭落下的白雪,我從虛空中拎出了一把鳥頭手杖,又取出一副金絲的眼鏡戴到了鼻梁上。
最終再拂手劃過耳垂,為右耳添上點睛的一筆,在那兒配上一顆墜下的綠寶石耳環。
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啊…
此刻的我大概看著就像是一個西方的貴族,或者是修學多年的老學究吧?
嗯…但依然是那張東方的麵孔不會變。我喜歡自己這東方人的模樣,一直如此。
這其實也很符合我現在的身份——從楓丹接受邀請而來的魔女會的神秘魔女之一,Q。
這個身份相配套的馬甲更是層出不窮。
就光謠傳的就有一堆,不過這次邀請我來到雪國的舊友也是知曉我這其中的一個身份的。
或者換而言之,這位舊友反而驚訝於我後來加入了魔女會,用魔女Q的身份行走在世間,隱匿於塵世之中。
唔…不過…
我親愛的小陛下知道我具體的位置嗎?
難不成得我自己一步一步走進至冬宮裡去嗎…那這會不會有點太…呃,接地氣了?
我開始胡亂的思考。
其實也不至於真淪落到我自行徒步走進至冬宮…我現在的這個身份也是一個魔神,擁有無比強大的權能。
如果我想,頃刻之間就能出現那冰冷的宮殿之中。
但相同的…除去真實的魔神身份,我現在對外隻是一個常年待在人類社會,除了研究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外,就是研究自己感興趣東西的普通的魔女罷了。
人類法則第一條:人類不會瞬間移動。
在沉默中陷入思考,我決定要不就等會好了。想著想著,我便百無聊賴的抬起了頭,仰望著身側的一棵淋滿白雪的樹發起了呆…
與此同時,不久前雪原的另一頭,某位粘了滿身血的青年停止了他的殺戮遊戲。
他接到了指示。
突然闖入他視野中的部下,恭敬的轉告了他一個新的、頗為緊急的任務。
實際上而言,部下很心虛。
任誰看著自己的上司在一片血海中廝殺,哪怕是受了傷還笑的越來越高興,仿佛不會累一般的不停戰鬥…大概都會有點方的。
更彆說,俗話說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燒不死的就樣死裡去折磨,但…
眼前的上司隨意抹了下臉頰上沾上的血漬,他接過了部下遞來的信物瞥上了一眼,確認真是真的後,便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青年意外的淡定,哪怕臉上仍然是一副壞了興致的臭臉…可這依然好上很多了。
至少比第六席的散兵大人好。
剛剛被調到末席這兒的部下深感慶幸,他恭敬的退下了。
停留在原地的青年抓了抓頭發,仰頭看了會晴朗的大好天氣。雖說他現在煩的很,一點也不想去管組織裡那些讓人一頭霧水的計劃,可這能怎麼辦呢?
他得先是個軍人,再是一個逍遙的劍客——組織裡的命令就是第一,他必須優先考慮他的組織,這是絕對不爭的事實。
“把這些魔獸的屍體處理了,剩下的魔獸們…”
青年安排的話頓了頓,他正從部下的手中接過乾淨的衣服,將粘滿血色的衣服卸下。
但就在這時,他察覺到剛才自己甩出去的魔獸還在呼吸著…
青年便毫不猶豫的反手從部下的腰側抽出小刀,將氣力彙聚於刀尖,頭也不回的向那兒甩去。
刀刃貫穿骨頭,血色瞬間蔓延。
生命的終末的到來,輕而易舉。
魔獸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悲涼的嗚呼就此死去了,在青年麵前站著的部下也渾身抖了抖,強行按耐住恐懼為眼前的執行官大人換衣服。
許是少女的模樣實在是可憐,也可能是少女金色的長發勾起了青年的某些回憶。
執行官大人搖頭笑了笑,一把從她手上拿過了衣服,隨口安排了幾句,讓她以後都不要再跟著自己到前線去了。
“你不適合戰場。”明明是冷漠的斷言,可青年卻笑的溫和,“溫室裡的花朵,還是老實待在後勤部隊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