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還有假,我們是沈陽的,二十中學的,中山廣場旁邊的那個。哦,你是鳳城的,不太知道吧。二海也是遼東農村的,你們兩家離著不遠。”
聽說都是東北遼寧人,真應了那句話,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姑娘越來越瞅他們順眼了,而且親切感油然而生,“你家也是遼東的?”
“寬甸的,白石砬子的,我老家可困難啦。家裡哥們三個,上頭一個哥哥,下麵有個妹妹,我行二。我娘去世早,爹靠賣山貨把我和妹妹供出來不容易,我上小學三年級過繼給沈陽的叔叔,才從老家去的省城。”雖然青年人的語氣沉重,卻聽起來沒有一絲的自卑感。
“寬甸的呀,咱們兩家離的不遠,我在璦河鎮有個溫泉度假村,現在改叫溫泉鎮了,翻兩道嶺就到寬甸啦。你現在沈陽工作呀?是來這兒旅遊還是搞援建的?”姑娘的臉上難得地出現了笑模樣,她注意到青年人被曬成黑紅色的皮膚,還泛著藍悠悠的光,猜想是受高原紫外線照射才有的。
“我目前在沈陽,在外企搞企劃。這回來尼泊爾,是應老同學的盛情邀請休年假。他,洛桑,是我大連外語學院的同班同學。”他指著尼餐館店主向她介紹。
“俺倆不光是一個班的,還是老對兒。”眼鏡哥著重強調道。
姑娘又瞅了一眼小花帽,心想這位一定是借光同行的唄。
洞察能力超強的小夥子馬上聲明,“我可不是借光跟來的,即使二海不來,我也打算來尼泊爾看看,我是被汪峰的那首歌騙來加德滿都,一定要身臨其境,他沒見到的風鈴,我要瞧瞧有啥出奇冒泡的;他沒搖響的風鈴,我要親手撥愣撥愣是啥動靜。”
“汪峰的哪首歌提到了風鈴?”看來她是不熟悉談到的歌曲。
“就是那首《加德滿都的風鈴》嘛。”小夥子哼哼唧唧地學唱了幾句。真沒想到,這家夥看著嘚嘚瑟瑟,沒個穩當勁兒,卻有付好嗓子,唱得婉轉悠揚,有模有樣。
姑娘聽了也讚不絕口,心情大好,笑逐顏開地顯出梨渦,“你這個主播很有才藝呀,誒,你不是說是醫生嗎?”
高中同學驕傲地替他介紹,“小光是我們班前十的學生,考上醫科大學臨床專業的本碩連讀班,現在留在附屬醫院就職,開直播是最近一段的事兒,他想開辟個空間為醫患答疑解難。”
這又讓姑娘刮目相看了,沒想到多嘴多舌並不是他的膚淺,懸壺濟世才是他的初心本意。“唱得真不錯,可這首歌我沒有聽過,我愛聽他的《飛得更高》、《怒放的生命》。”
“來我的直播間嘛,我唱歌給你聽,彆忘了給點紅心呦,點點關注不迷路。”高材生拿著手機湊過來,“小美女,加個好友唄,我們這就算認識啦,以後多聯係,回去我請你吃飯。”
“逮,哈啤酒,吃蜆子,燜子也不錯,品香品香的血好歹。光哥是敞亮銀,大醫院的兒科大夫,喃能用得著。”眼鏡哥笑著催促她,還不忘進一步刨根問底,“喃結婚了嗎?有小孩嗎?”
對方一邊拿起旁邊的手包,一邊不好意思地搖著頭,“沒呢,沒遇到合適的,沒結婚哪兒來的孩子?”
“那可不一定,有丁克,還有單親媽媽吾的,我就不想結婚啦,以後領養一個小孩就可以了。”
醫生的想法往往前衛,難道是與職業有關?或是他自身有缺陷,說不出口吧。馬舒心裡正在浮想聯翩,林海幫她解開謎團,“小光說的是氣話,他在感情方麵受過打擊。我班的班花起初上杆子追他,可這小子是慢熱型的,畢業後才知道人家的好,又主動追求人家,卻碰了一鼻子灰。從此便做病了,誰給介紹對象也不看。”
被人揭了隱私,小夥子羞愧地紅了臉,摘下帽子撇向同伴。同時不忘反擊道:“你好,故作清高,成年累月與大山較勁,去攀珠峰累得那熊樣,掉了十斤份量,眼袋都出來了,還有閒心扯老婆舌呢。幸虧我沒跟你去,否則半年也緩不過來,曬得黑不溜秋的,像驢糞蛋。”
兩個人你捅我一下、我掐你一把地嬉鬨著,卻聽姑娘驚呼了一聲,“我的手機呢?我的錢夾呢?不好,手包的底兒怎麼漏啦?”她手足無措地將手包舉起來。
三個大男人聞聲去看,從皮包底部裂開的大口子裡清晰地看到姑娘的臉,那是一張極度焦急不安的瓜子臉。
“你這愛馬仕包價格不菲呀,怎麼底下還有拉劃?能當萬花筒用。”小夥子拿起撇在一邊的帽子,他認出了名牌包的商標。
“閨寧,喃讓小毛偷割包啦。”尼泊爾人意識到她被人偷了,包裡的一切物品全被順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