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你要乾什麼?”小花帽一把扯住姑娘。
馬舒正在脫鞋子,她倒是入鄉隨俗得快,敏捷靈巧的人兒就要往廟裡走。
“你乾啥拉我?我進去看看,也敲敲門口的銅鈴。”姑娘滿不在乎地回頭說。
“你不能進去,不是印度教徒是不讓進入的。”劉紅光沒有撒開手,他擔心這個頗有主意的小女孩掙脫嘍,不管不顧硬闖進去。
一旁的尼泊爾同伴將頭橫向裡擺動,那意思也在勸她“是不允許的”。
小夥子接著用親身經曆勸阻她,“我前幾天剛冒失過一回,被人轟了出來。那銅鈴也不能敲,你真想過過癮,去敲那風鈴吧。”他用眼神示意房簷下的裝飾品。
見馬舒猶猶豫豫的樣子,小夥子還給她做個示範,前腿躬,後退蹬,幾步助跑跳起去夠,手掌剛好打到風鈴的外緣,“叮鈴鈴”,隨即傳來清脆悅耳的碰撞之聲。
這可對姑娘有難度了,她也學著去跑去跳,可手指尖還離著銅風鈴有一大截呢。
“我來幫你!”小夥子出於好心樂於助人,他用雙手掐住馬舒的腰,往上挺舉,“哎呀,我的媽呀。”卻不曾想沒舉起半米,自己反而□□一聲,偏著身子痛苦地按著軟肋。
同時,姑娘也被嚇了一跳,“哎呦,你要把我的腰脫整犯了呀?”她本來想配合著往上一挺,卻突然失去支撐,重重地墩了一下。
洛桑趕緊上前詢問傷勢,“可毀了,咋事兒?扭腰了哈。就喃介玻璃體格,像紙糊式兒的,還舉銀呢,潮乎乎的,開橫麼國際玩笑?”
劉紅光非常沮喪,“腰沒扭,岔氣啦,你體格好?還不如我呢。”
“俺有自知之明,不是金剛鑽,就敗攬瓷器活兒。再雪,俺們介男銀不能碰女銀的身體,是不行的。讓俺老對兒比量一下,他介一米八的大個子正好派上用場。”他讓林海去抱姑娘,還讓馬舒脫去身上的披肩,“介羊絨披肩擋害,閨寧,脫嘍,俺給喃看著。”
馬舒接受了眼鏡哥的建議,脫下披肩遞給他,“我這可是喀什米爾藏羚羊做的,一件三萬塊錢呢,可不是羊絨的。”
尼泊爾人聽後顯得很詫異,他仔細地看了看,“哪有那麼多的藏鈴羊啊?”隻說了一句,便不再提及質地的事了。
起初林海和馬舒都有些抹不開,不好意思,說沒必要去搖簷下的風鈴,可架不住多事的同伴一通竄楞,說姑娘第一次來尼泊爾,想搖下鈴鐺又有何妨?自己是沒那個力氣,否則讓她踩在肩上搖個夠,結果把兩個人被說活了心,就連一向做事墨守陳規的青年也勸有意者去搖一搖。
這位登山愛好者真有膀子力氣,彆看他不是膀大腰圓那種的,可渾身全是肌肉塊,沒有去摟姑娘的腰,也沒有將其扛在背上,隻是輕輕抱住她那纖細的雙腿,像練雜技般穩穩地舉起來,酷似奧運會上李寧手舉火炬一般,高高地靠近屋簷。
這下可不用將將巴巴去夠了,一臂間隔的青銅風鈴就懸掛在眼前,隻有萌萌地掛在空中任由擺布的份兒啦,她可以隨意去擺弄它,像撩撥著招人喜愛那鄰家的小弟弟。鈴鐺就在胸前,即使摘下來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叮鈴,叮鈴”的金屬撞擊聲似打開了歡樂源泉的閘門,居高臨下的姑娘笑了,笑得花枝招展,童心未泯地一下用左手、一下用右手撥弄著,欣喜地眉角飛揚。
她心裡決定了,“如果有賣的,高低得買一個,帶回國內做紀念。”
快樂瞬間感染了下麵的三個人,像是被帶回了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什麼也不去想,也不必去想,拾回的快樂全部在那悠揚的旋律中啦。
直到他們離開神廟,走到杜巴廣場的入口時,還在聊著風鈴,聊著一件件逝去的無憂無慮的往事。四個人雖然家境不同,境遇迥異,造就了不一樣的成長軌跡,卻有一點是相近的,他們都是樂觀、聰明、好勝的年輕人,在沒有任何利益紛爭的當下,看上去是與人為善、心胸寬廣的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