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吐開門,抬頭紋。”保姆終於拿定主意,先把門開開再說,她打出一張閒牌。
“單砸三萬,胡啦!”劉紅光激動地將打出的牌一把抓在手裡,“桌子上已經有兩個三萬啦,就剩這一張,真得不容易呀。英子姐點的炮,她是莊,四番,給妃子。”
“嘩啦啦”大家重新洗牌,馬舒笑話他,“看把小光興奮的,像中了彩票,他是真渴呀。”
郭嘉琪也被他誇張的表情逗笑了,“可不是,打了好幾圈了,他才胡了一把嘛。上學時他也是這副德行,一驚一乍的,沒個穩當氣兒。你瞅著吧,一會兒得把麻將扒拉到地上。”
“咣當”,老同學真是了解他啊,話音未落,劉紅光用力過猛將一張麻將掉到了地板上。
“真皮實,比我骨頭都硬,這麼老摔完好無損。”劉慶東彎腰把麻將拾起來。
當他再起身時,隻見英子姐用手捂著胸口,痛苦地緊閉著眼睛,緩了一會兒才說出話來,““嚇死我了,我的心臟啊。這要是沒有郭小姐提醒,我非暈過去。完了,被你這麼一嚇,晚上不吃安眠藥又睡不著啦。”
劉紅光看人家被嚇成這樣,是非常地自責。還是馬舒讓他不要過於內疚,告訴他英子姐有心臟病,不能太興奮,更不能受刺激。
然後她好趣地提問,“欸,你們說人的啥地方最皮實?我說是胃,酸甜苦辣啥食物都往裡麵揣姑,它都來者不拒,消化乾淨,胃最皮實。你們家彤彤整天零嘴兒不斷,也沒聽她說吃不下去,胃裡難受。”
保姆把話接過去,“對於我一定不是心臟嘍,應該是耳朵吧,我打小在農村,屯子裡的小孩經常打仗,他們撕巴起來好揪對方的耳朵,這麼老揪也沒有揪掉的。”
“英子姐說的有道理,骨頭有被打折的,可沒聽說把耳朵拽掉的。若是它不結實,小學班級裡得有一半是缺耳朵的。”他的調侃惹得三個女人笑出聲來。
“要我說呀,最皮實的還是心,在魂縈夢牽愛著一個人的時候,卻被潑上涼水;在想要接受心愛人的示好時,卻因為形勢所迫不得不忍痛割愛。心在流血啊,可沒有辦法,忍受煎熬還得活著呀。”女人的眼睛裡閃爍著淚花。
她深情地望著劉紅光,似要將滿腹委屈全部傾訴出來,卻被從窗戶外麵傳來的大喊大叫無情地打斷啦。
“五樓有人嗎?陽台著火啦!”
起先是個中年男人渾厚的聲音,隨後有個年輕女孩子也尖著嗓子喊。
“沒有啊。”屋子裡的四個人望向客廳的封閉陽台,那裡風平浪靜好端端的,八成是惡作劇吧?
這回不是靠的聽力,是嗅覺,劉紅光聞到了焦糊味,他立馬起身奔向臥室。
露天陽台上真起火啦!火苗已經竄起來一尺多高,映得半間屋子通亮通亮的。
示警聲是從樓上傳下來的,樓頂上的男人還在扯著嗓子喊,“好像沒人啊!水火無情,這可怎麼辦啊?小霞,你背過身去。”那男人果斷地命令道。
“著火啦!快去取水。”
劉紅光大喊一聲,不等彆人動作,自己先往廚房跑去。待他端著盛滿水的盆子返回來時,就見三個女人站在玻璃隔斷門前仰著頭,眼瞅著兩股水柱從天而降,不偏不倚澆到火焰上,一滴未浪費正正好好夠澆滅的。
“好懸啊!”望著陽台上被燒出個大洞的地毯,這三個字無一例外地閃現在四個麻友的腦海裡。
而將它大聲喊出來的是樓頂的中年人,“好懸啊!你這個混蛋,怎麼到處扔煙頭啊?這要是蔓延起來,後果不堪設想,整棟樓都得著嘍。不是小霞眼神好發現了,不是我晚上喝了兩瓶老雪,你的罪可就大啦。”
“你大聲嚎嚷哈蟆?兩瓶老雪能拉拉出多少尿?還是我那五瓶鴨綠江起的作用大。”另一個男人應該是火災的製造者,但他並不服氣,“真格的,這場火根本不賴我,管多彈煙頭嗷嗷遠,這回遇到一股邪風,給頂了回來,變線了。再說,誰讓酒店往陽台上鋪地毯的,要是水泥地,不就沒這一出了嗎?依我說呀,著火是該言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