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保潔是四鳳,這姑娘對劉紅光有好感,隻要一見麵便逗上幾句,所以兩個人的親熱度比彆人更近一步。
“四鳳,你這麼辛苦,度假村給你開多錢啊?”劉紅光找著話說。
正在疊被子的姑娘回答道:“兩千五。”
“不多呀,這一天緊忙乎才給這麼點兒。”
姑娘愛聽這話,好像遇到了親人,“可不是嘛,化妝品都不敢買好的。我們這兒閒的閒死,累的累死,保安一天閒逛悠,卻拿的最多,五千五呢。”她抬起頭向劉紅光抱怨道。
“那太不合理了。”既然是嘮嗑,就不能嗆茬說。
“大哥,聽說你是省城大醫院的大夫,一定掙得不少吧。”姑娘羨慕地問他。
站在窗前的劉紅光正抹著乳霜,“我是住院醫生,能掙幾個錢?得熬,等升到主治了,就一萬多吧。”
這個數字對於農村姑娘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你是有錢人啊。你們有錢人活得就是任性,好好的新襪子說扔就扔了,還給剪成碎片。”
新襪子!三個字調動起劉紅光的敏感神經,他興奮地問襪子在哪兒呢!
小保潔從房門外的車子上拿來垃圾桶,“你看,這不是嗎?紅襪子,會不會是過本命年買的。可董事長既不是二十四歲,也不像三十六啦。是她過年買的圖個喜慶,那為啥嘎嘎新的給剪碎了呢?看,商標還沒揭呢。”
劉紅光逐片撿出來,放到床頭櫃上拚湊起來,“是從隔壁馬舒那裡發現的?”
“是呀,襪子碎片扔在垃圾桶裡,你們有錢人可真會玩,拿它當拚圖啦。”姑娘也想找回自尊心,“我家也有闊氣的時候,聖水源的這片地原本是我們家的,後來被征收了,賠償款也不老少呢。我爹在市裡買了房子,還給我哥買了車。光裝修就花了不老少錢呢,鋪的是複合地板,不是地板革。”
“那你們應該搬到城裡住去,城裡的就業機會多。”
姑娘口打哀聲,“不行啊,我嫂子邪乎,住不到一塊兒堆。”
劉紅光點頭表示理解,普天之下這種事太多啦,看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四鳳又去隔壁打掃了,拚接的工作還在繼續,聰明的劉紅光終於拚出個大其概,黃色的“踩小人”三個字出現在眼前,不出所料,第三雙襪子在馬舒手裡,她想銷毀證據呀。難道穿紅襪子的三個人計劃一起去放火,把郭嘉琪燒死。
劉紅光穿好衣服準備下樓吃早飯,在電梯口又遇到了保潔員。她似猶猶豫豫欲言又止,最後實在是憋不住了,“大哥,你說奇怪不奇怪?董事長她老姨去五樓時沒穿鞋子。”
“你怎麼知道的?”
“她穿的那幾雙都好好地擺在鞋櫃裡呢。”姑娘觀察的還挺細呢,“我還發現老教授手腳不乾淨,我從他枕頭底下發現了這個。”她從換下的舊浴巾裡拿出個晶瑩剔透的煙灰缸。
“這是馬舒的水晶煙灰缸呀。”劉紅光一眼便認出來了。
四鳳點著頭稱是,“是呀,是我們董事長的,我在五樓貴賓間裡見過,一定很值錢吧。準是教授偷來的,難道它能長腿跑來呀?我趁他沒注意拿了出來。”她看走廊裡沒有人,便神秘地湊近了說,“昨晚有女人在他房間裡過夜,我聞到了化妝品的香味,隻有女人才用的那種。”
“你看見他的房間裡有其他人嗎?”
姑娘不能肯定地說:“說不準,我剛打掃了一半,老頭子就讓我出來了,他說在家時習慣沒人管,撇兒片兒地活得得勁兒。”
劉紅光腦筋轉動飛快,是老教授去五樓行竊,順手把郭嘉琪救啦,然後把她藏了起來。
“昨天晚餐時蘇教授喝酒了嗎?”劉紅光像是順嘴問道。
四鳳如實回答,“你可問對人了,他吃完飯正是我收拾的。昨晚教授沒喝酒,心神不寧,沒吃幾口就走了,像是急著去做什麼事。”
電梯到了,姑娘要把車子推進去,卻被劉紅光一把攔住了,“美女,他的行為叫做行竊,你這也不叫好拿,都是犯法的。我勸你把它送回原處,彆因小失大壞了好名聲,耽誤你以後找婆家。”
其實,劉紅光的真實想法是擔心打草驚蛇,老頭子狗急跳牆,對老同學不利。保潔被說動了,正好蘇老爺子從房間裡走出來,看架勢似要下樓吃飯去,她便一動不動站在電梯旁給他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