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紅光與蘇教授互相問候,簡短聊了幾句,電梯便來到一樓,他們一前一後進入餐廳,一個去雅間,一個在大廳,各自吃飯去了。
等他吃好了從雅間裡出來,老頭子還沒有走,坐在那裡像是在等自己呢。
教授立即起身跟在後麵,“小劉,你們啥時候回省城啊?”
劉紅光轉身回答他,“應該不會太晚吧,派出所讓我們再等幾天,案情搞清楚了就可以走啦。隻是郭嘉琪不知去向,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失蹤了。”
“也許是她有事,自己離開度假村了呢。”老頭子有自己的見解。
劉紅光不同意他的猜測,“不能吧,覺睡前還好好的,孩子和行李都不要啦,自己一個人招呼都不打就走啦。是夢遊,天亮了也該醒啦。”
老頭子狡詐地看著周圍,“極有可能是被逼無奈,人家要害死她,設下假象,她還敢在度假村露麵嗎?”
“你這麼說就不對啦,可以報警啊。”劉紅光認為他想得太偏激了。
“報警,你沒領教過小狐狸精有多歹毒,去年她派人查我,把過去的事全翻出來了,還花錢讓我的學生誣告我,捏造事實,埋汰我作風有問題。我當年也是大意了,留了幾張與學生的合影,被她抓住了小辮子,搞得我家庭破裂啊。”說到傷心處他的眼圈還紅了,“再者,在這窮鄉僻野,關係套著關係,你知道誰和誰是一夥的。林大山是蹲過巴籬子的人,心狠手辣,自己的對象都不放過,我這孤老頭子還不夠他一鐵鍬的,弄死你往山裡一埋,跟沒發生過似的。”
劉紅光說他太悲觀了,可教授卻認為就是這麼回事兒,他唉聲歎氣滿臉愁容。
消防部門來人了,經過一番勘察,認定起火點在露台,還在地上發現了禮花的殘餘物,可由於煙花燃放結束到火災發生時間過長,不支持是火星飛濺引起的。最後判定是人為縱火,而且添加了助燃劑之類的化學材料。
劉紅光回到二樓,看到保潔的車子還停在電梯口,四鳳怎麼把它放在這裡不管啦?出出進進多擋害呀,他隨手把車子推到牆邊。
他進入房間越想越煩躁,不能明哲保身坐視不管,何況郭嘉琪是自己的老同學、好朋友、紅顏知己,更是多年來魂思夢繞的牽掛之人呢。
他給父親撥通了電話,“爸,你在哪兒呢?”
對端傳出渾厚的聲音,“在滄州啊。你從溫泉鎮回沈陽啦?”
“沒有,出事啦,一時半會兒回不去啦。”劉紅光泄氣地說,他聽出電話裡有人在吆喝,“爸,你不是學習去了嗎?怎麼不在電廠,去早市啦,什麼好早,什麼切糕?”
父親哦了一聲,“是來學習呀,今天放假一天,勞逸結合嘛。我在大街上呢,是光榮路,我發現啥地方都有光榮街、光榮路。來趟滄州得采采風啊,我要動筆寫《八王爺的水火珠》。什麼好早,什麼切糕啊,距離像一麵幕牆,把真實情況全遮擋住了。不置身其中,往往會誤會的。那是十字路口賣切糕的老大爺的喇叭聲,他喊好棗切糕,那意思是用優等的大紅棗做的切糕。”
“爸呀,先放放你的切糕吧,我們這兒糟糕透啦,差點兒出了人命。你給我拿拿主意,我該怎麼辦?”劉紅光把這四天來的事情經過說給父親。
他父親是發電廠的老運轉員,經常說自己穿越了,昨個兒大宋,前個兒大明的,雖然彆人都不大相信,認為是無稽之談。可劉紅光相信他沒撒謊,而且父親總能把穿越的經曆撰成文字。
父親沉思了片刻,“小光啊,你那女同學有危險啊,對方不是一個人,是個利益共同體。錢財是個好東西,它像黏合劑把他們牢牢粘在一起,絕對不允許彆人去搶他們的那碗羹。你當務之急去公安局,鎮子裡不保險,就去市局,把你知道的所有情況報告給警察,越快越好。”
“恐怕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的監視之下,還沒等我走出鎮子就會被人家發現了,沒到市裡先到閻王爺那兒報道啦。”劉紅光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們有幫手,你也可以找幫手啊,記住,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馬家在鎮子上囂張跋扈這麼些年,一定有不少的仇人,你可以尋求他們的幫助呀。”聽兒子連聲說好,做父親的這才放心,讓他多加小心,“我要去水月寺,見一見延參方丈,聽聽他對‘繩命’的感悟。哎呀!”不知出了什麼情況,父親驚叫一聲再沒了動靜。
是摔倒了,還是撞到什麼啦?一天毛毛糙糙的。劉紅光埋怨著父親,連喊了幾聲,也沒有回答,隻能等會兒再聯係吧。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父親不會又穿越了吧?
敵人的敵人是誰呢?首當其衝是水果店的程老板啦。他感到事態緊急,不能再耽擱了,便出門去鎮子上。
走廊裡遇見了林小溪,她正帶著彤彤在拍蘇教授的房門呢。
“教授,我是林海的妹妹林小溪,彤彤吵著要釣魚,你能不能帶我們去釣魚呀?”她柔情似水地央求道。
“蘇爺爺,帶我釣魚去呀。”女孩子懂什麼,大人怎麼說她跟著怎麼說。
老教授在房間裡回絕她,“是小溪呀,我血壓高了,頭昏腦脹的,不能陪你去釣魚啦,你去找你大哥吧,他釣得也不錯。”
碰了個軟釘子,小姨帶著彤彤悻悻然地往房間走,“光哥,你要出去呀?”
劉紅光心想不能說報案去,拿來應付她的借口不有的是啊,“去鎮子裡買些香蕉,這兩天著急上火,便秘的老毛病又犯了。”
“那可要當心啊。”林小溪不疼不癢地說了一句。
剛走過石拱橋,劉紅光便發現自己被跟蹤了,他留心察看是胡剛偷偷摸摸尾隨其後,看來馬舒她們早有防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