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恢複 等京城下起第二場鵝毛……(1 / 2)

孤獨頌歌 白晝七天 4800 字 10個月前

等京城下起第二場鵝毛大雪的時候,桑榆就恢複了,腦子裡閃過這段時間的荒唐片段,讓他覺得遙遠又真實。

外麵的世界被撲撲簌簌的雪覆蓋厚厚的一層,地上凹陷出行人走過的痕跡。

秦從不習慣陌生人出現在自己的領域,所以彆墅裡連打掃做飯的人都沒有。秦從去上班,桑榆因為花店早早關門,這些天一直被秦從騙著住在這裡。

桑榆站在樓梯上,彎下腰揉了揉發青的膝蓋,他剛剛從這裡摔下去,後腦刻在扶手上,一陣頭冒金星過後,腦子裡慢慢的回溯這一個多星期的事。

甚至在昨晚,秦從都沒有提醒他,還問他過年的時候想不想放煙花。

外麵的雪鋪天蓋地,身形單薄的男人逆著寒風在白雪皚皚的路上慢慢的走著,凜凜寒風揚起大衣的衣角,溫潤的雪花變成尖刺,在風中回旋,刺向桑榆。

桑榆好像感覺不到冷,恢複記憶之後,他第一件事就是逃也似的跑出了秦從的彆墅。

他在心裡唾棄自己,膽小鬼、懦夫,他低垂著頭看著眼前白茫茫的路。

我沒有明天。

因為下大雪,路上行人稀少,打開眼前的那扇門,李笙坐在茶幾前,手上畫著畫。

看到是臉色,身上幾乎濕透的桑榆,連忙站起來,把人拉了進來。

“怎麼了?那個混蛋欺負你了?”

桑榆被他拉著進去,迎頭蓋上了寬大的溫暖毛巾,桑榆呼吸一滯,原本緊張驚懼的情緒在李笙的碎碎念中逐漸消散。

無奈的拿下頭上的毛巾,放在桌子上道:“我沒事,阿笙,我累了,我去休息一會。”

“等等,我燉了湯,你去喝一點。”李笙一邊進廚房,一邊叮囑他。

過了一會,李笙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八寶粥走了出來,看到還沒去把濕衣服換下來的桑榆,推著人往臥室裡走。

朱紅色的木門被關上,桑榆愣了一會神,把身上的濕衣服脫了下來,露出瓷白的皮膚和瘦的見骨的身體。

八寶粥很好喝,濃厚的香氣環繞在鼻尖,氤氳的熱氣在客廳散開。李笙坐在他對麵,似乎是在給誰發著消息,看樣子,應該是言辭激烈,怒火滔天。

桑榆抱著碗,更努力的往嘴裡塞了幾口飯,心裡默默整理著今天發生的事。

秦從這會應該高興壞了,因為再也不用對著自己討厭的人演戲,而且也不用占用他的領域。

桑榆是這樣想的,但是事實卻大相徑庭。

接到林谘的消息後,秦從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去,甚至還不死心,把所有房間都找了個遍。

確實如林谘所說,早就跑了。

秦從捏著手,在這幾天桑榆住的房間裡站著,一瞬間,他的身形好像有些疲憊,堅固不摧的高大軀體有些鬆懈,顯出有些頹喪的無能為力。

汽車奔馳在馬路上,把所有白色拋在車尾氣的後麵,沒過一會,秦從就到了桑榆的樓下。

秦從硬生生的克製住自己上去把桑榆撈回來的腳步,在雪地裡點了一支煙,猩紅的煙火忽明忽滅,在一片白茫的世界裡趁得格外顯眼。

冰冷的氣溫讓他逐漸冷靜下來,這會兒不是一個好時機。

樓下的汽車停了一會,又開走了。

李笙正好看到車輛開走,嘀咕了一句怎麼大雪天還出門,就把窗簾拉的仔仔細細。

距離過年還有四天,店主被兒子接過去團聚,就順便給他們兩個人放了假,讓他們過完年再來上班。

李笙原本是打算明天帶著桑榆出去買年貨的,但是桑榆這個病懨懨的身體,下午的時候就開始發燒。

桑榆死活不肯去醫院,李笙隻好為了一片退燒藥之後,讓他睡了下去。

輕手輕腳的關上門,打開和林谘的對話框。

李笙:怎麼回事?小榆怎麼回來的?那狗東西是不是欺負他了?

林谘:祖宗,秦哥下午的時候就從公司走了,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李笙:……

李笙:你一個秘書究竟有什麼用???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三個問號,林谘喉頭一哽,反駁他。

林谘:沒事彆老看小說,我們秘書又不是保姆!

李笙沒再理他,把手機扔到一邊,潛心研究起病號餐和沒畫完的畫。

桑榆在晚上的時候醒了過來,因為發燒,腦子還是有一點暈暈乎乎。

房間裡沒開燈,沒拉緊的窗簾卻泄出一絲昏暗的暗光,桑榆偏頭看去,外麵的雪還在下,鵝毛大雪打在窗戶上,和內裡形成溫差,慢慢的凝結起冰霜。

桑榆費力的下床,伸出手在窗戶上動了幾下,凝氣被抹去,露出屋外黑暗深沉的世界。

他伸出手,像飛鳥一樣,想要翱翔在天空。

拳場中,林谘累的虛脫,有氣無力的擺擺手。

“你自己練吧,我累了。”

秦從沒說話,但也沒再讓他起來,反而一起躺在拳場的地上。

刺目的燈光眼裡,變成一個光點,促使秦從閉上了眼睛。

“你跟桑榆到底怎麼回事?咱們兩個這麼多年兄弟了,你總不至於這都不說吧。”

秦從假裝沒聽到,逃避了他的問題。

林谘無語,自言自語道:“算了,你不想說就不說,反正現在李笙和桑榆住一起,早就沒你的位置嘍!”

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

聽到這句話,秦從總算給了點反應,微微皺眉:“明天公司放假,你跟我去一趟桑榆家裡。”

沉默了一會,林谘在心裡暗罵狗東西,嘴上卻獅子大開口:“年終獎翻倍。”

“成交。”

“好嘞老板!我就知道您為人大氣,是不會計較一點得失……”

“林谘,閉嘴!”

不用上班,兩個人睡到快中午了才醒。

應該是退燒藥的作用,桑榆沒再發燒,但是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渾身酸痛,嗓子也啞了。

房子裡靜悄悄的,陽台上父親的花草在李笙的堅持不懈下,好像是有了一點起色。

雪停了,積雪深厚,千家萬戶的窗子緊閉著,高高低低的房子上覆蓋著比昨天更深厚的白雪。

這種天氣最適合坐在壁爐邊,打開一本心儀的小說,然後看看書,再看看雪景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