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會上人聲鼎沸，抬眼望去，十幾個攤位彼此緊挨著，僅留出些許行走的空間，十分擁擠。有些人隻隨便看看，有些人正站在攤位前討價還價。

一家賣動物皮毛的攤位吸引了邴宛宸。攤主是名高大黝黑的男子，見有人靠近，便站起來露出靦腆的笑容略顯笨拙道：“要買皮子嗎？”

邴宛宸打眼一瞧，有狼皮、有鹿皮還有兔子皮。她問道：“鹿可是西關城不常見的動物，你怎麼獵到的？”

“小娘子，我家住更北方，因冬天攢了些皮子，就想趁著西關城集會賣掉補貼家用。”男人簡單將情況講了講。更北的極寒之地養出來的動物品質更勝一籌，到春天在這裡可以買個好價錢。

“多少錢一張？”邴宛宸摸著又厚又密的鹿皮，有些心動。皮草對她來講可是奢侈品，以前想買個純動物皮的包包都舍不得。

“鹿皮五兩銀子。”

邴宛宸忍不住咋舌，價格確實不便宜。

“這些皮子我都要了。”一直沉默的楚牧突然開口，土豪氣勢十足。

邴宛宸吃驚地看著楚牧，楚牧開口解釋道：“過段時間我有用。”他拿出一錠銀元寶交給攤主，道：“幫我送到城東的將軍府。”

攤主高興地接過銀兩，開始打包。今天運氣好，碰到個爽快人，可以早點往家趕了。

“你還想要什麼？”楚牧已向下一個攤位走去，邴宛宸匆匆跟上。

邴宛宸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隻道：“隨便轉轉吧，也不一定非得要買什麼。”

剛走幾步，一名長相略微不同的人正在叫賣著。此人顴骨更加高挺、眼眶更加深邃。邴宛宸好奇地靠近問道：“你是河月國的人？”

那人恭敬地行禮回道：“是的，小娘子看看有什麼感興趣的？這都是河月國的東西。”

邴宛宸打量了一遍攤位上的賣品，多是些玉器和首飾，還有河月國的特色服飾。從這些東西上可以判斷，河月國與現在的新疆類似，便搖搖頭離開攤位。

“河月國的人也能在這裡擺攤？” 邴宛宸問道。

“如沒有戰事，西關城自然是歡迎。”楚牧道。河月國人進入西關城需持通關批文，到縣長那裡登記，每日的行跡皆需上報。雖然麻煩，但也架不住金錢的誘惑。

“對了，我想起來要買什麼了！”邴宛宸一拍腦袋，好像記起什麼重要的事情。“上次被劫持之後，我的匕首就丟了。”

楚牧不禁莞爾，彆家女子都是要買些胭脂水粉，而麵前這位竟然要買匕首，好像生活在什麼險惡之地一樣。

邴宛宸轉向楚牧，請求道：“我對挑匕首不在行，你幫我挑一把？”

“西關城有家不錯的武器鋪。”楚牧彎了彎嘴角。

兩人拐出集會。在主街上，楚牧尋到這家武器鋪。夥計見兩人衣著考究，十分殷勤地湊上來問道：“這位郎君，您想挑點什麼？”

“你們掌櫃的呢？”楚牧並未將視線放到貨架上，顯然對擺出來的兵器並不滿意。

“郎君，您稍等。”夥計見楚牧的態度大概也知道碰到行家，便到裡屋請自家掌櫃。不多時，一名精瘦的中年男子出來見到楚牧，神色一凜，恭敬地鞠躬道：“楚將軍，好久不見。”

楚牧示意他無需客氣。

“將軍，裡麵請，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掌櫃挑開門簾，將楚牧和邴宛宸請進裡間，並吩咐夥計準備兩杯茶水。

“想挑一把匕首，有沒有徑南的？”徑南城地處華魏國西南，以武器聞名天下，那裡產出的武器削鐵如泥，是練武之人的首選。

“有，楚將軍您稍等，我這就去拿。”

掌櫃離開後，邴宛宸的好奇心又泛濫了，問道：“你和這掌櫃認識？”

“我和他的東家認識。”楚牧喝口茶水，瞧一眼邴宛宸。

“他的東家？”

“嗯，自小一起長大的，後來他去做生意了。”楚牧眼眸微眯，仿佛在回憶這位好友。他這名好友頗有經商天賦。自己的生意遍布天南地北，最後竟然在西關城開了一家武器鋪。

正聊著，掌櫃和夥計一並進來，夥計托著好幾個木匣。掌櫃將木匣逐一打開，道：“將軍，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