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示意邴宛宸去挑選。邴宛宸走上去粗略一瞧,這些匕首比她之前買的不知好多少倍,刀鋒隱隱閃著寒光。她將每一把匕首都拿起來試一試,其中一把短小的最為順手。“就這把。”
“小娘子,好眼力。這匕首彆看短小,做工最為複雜。”
邴宛宸轉頭看向楚牧,露出詢問的目光。
楚牧站起來理了理衣服下擺,道:“趁手就行,告訴你們東家,下次回王都我做東。”
掌櫃立刻拱手笑道:“一定一定!”
掌櫃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表情耐人尋味。一向不近女色的楚將軍竟然帶著一名女子來他這裡,還是為這女子挑武器,這麼稀奇的事兒到底要不要稟報給東家呢?他想了想東家的手段,最後還是決定事無巨細地呈報上去。
出門後,邴宛宸嘴角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她瞧著走得乾催的楚牧,問道:“就這樣走了?”
“無妨,他家大業大。”楚牧思量著,那家夥這些年不知從他這裡拐了多少好處,他偶爾拿點回扣也不為過。
此時,午時剛過。陽春三月的陽光溫和不燥,照在楚牧身上的點點光暈四散開來。邴宛宸心有悸動,得遇楚牧是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兒。
兩人優哉遊哉地走回將軍府,在這片春光裡難得半日閒暇。
將軍府裡早就備下飯菜等著主子。邴宛宸剛回到房間,彩蘭就將飯菜端上來,笑問道:“邴小娘子,今日逛得如何?”
“不錯,見到很多以前沒見過的東西。”邴宛宸從懷裡掏出幾枚荷包,推到彩蘭麵前道:“你挑一個,剩下的給王嬤嬤吧。”回來的路上,路過一家飾品攤,她買了幾枚荷包想表示對彩蘭和王嬤嬤的感謝。
“謝謝邴小娘子!”彩蘭接過荷包。荷包雖然針腳一般,但繡的花樣倒是少見。彩蘭選了一枚雙魚樣式的荷包,剩下的擺到托盤裡端了出去。
剛結束午膳,彩蘭托著一張鹿皮進來。邴宛宸認出正是上午她看中的那張。彩蘭道:“邴小娘子,王嬤嬤說謝謝您給的荷包。還有這張鹿皮,是將軍特意交代給您的。”
邴宛宸看著鹿皮犯了愁,雖然她是看中,可這該如何處理?她隻好求助彩蘭,“彩蘭,你說這鹿皮能做成衣服嗎?”
“當然了,這塊鹿皮可以做成披風,等到深秋就派上用場了。”
“你能教我嗎?”邴宛宸一向不精通女工,將鹿皮做成披風可是件非常有難度的事。
“邴小娘子,您直接吩咐我就行,將軍對您可真好!”彩蘭笑道
“彩蘭,你去幫我準備熱水吧。”想象中的嬌羞並沒有出現在邴宛宸身上。此時的她十分糾結。麵對楚牧,她不自覺地想靠近、想接觸,自己的情誼無論如何也按捺不住。而當看到楚牧如此寵溺自己時,她又心懷內疚,她終究與楚牧不對等。
翌日,邴宛宸早早地來到將軍府門口。今日是她隨楚牧去軍營的日子。幼山已牽著兩匹馬等候多時。片刻後,楚牧也至。
上馬後,楚牧刻意放緩馬速,一直保持和邴宛宸十步左右的距離。雖然學了很久的騎馬,這是邴宛宸第一次獨自騎這麼遠的距離。她緊張地拉著韁繩,後背微微出汗。半個時辰後,兩人才抵達軍營。邴宛宸長舒一口氣,還好順利到達。
守門的士兵立刻上前接過韁繩,並恭敬地喊道:“將軍!”
“叫軍師來我營帳!”
接到楚牧的命令,軍師不敢耽誤,當即放下手頭的事情來到主帥營帳。挑開門簾,一名年輕男子和將軍正在說著什麼。軍師走上去才看清楚,這不正是在將軍主帳休養了好幾天的女子,隻不過此刻身著男裝、未施粉黛,一時竟雌雄莫辨。
“將軍,您找我。”雖有些好奇,軍師不敢多問,先恭敬地對楚牧施禮。
“這就是我說的記書官!”楚牧將視線放到邴宛宸身上。
邴宛宸略上前一步拱手道:“軍師大人,在下邴宛宸,初次見麵,請多多關照。”
“你們去吧。”楚牧轉身來到裡間準備穿上鎧甲到訓練場監督。
軍師領著邴宛宸出了主帥營帳。記書官是軍營文官,吃穿用度並不好。軍師一時吃不準自家將軍的意思,如何安排倒犯難了。
斟酌半天,軍師用儘量中肯的語氣道:“記書官歸治中管,工作就是謄抄、記錄文書以及偶爾幫士兵寫寫信,無需住軍營,可每日不能無故缺席,待遇也不高。”
邴宛宸瞧出軍師的顧忌,便道:“軍師大人,您無需多慮,一切都按軍營裡正常的章程來即可,我沒問題的。”
這話算是打消了軍師顧慮。他帶著邴宛宸來到一頂小營帳,裡麵坐著胡軍醫,還有幾位素未蒙麵之人。這營帳算是文官的辦公區域,而這些人皆是軍中軍醫和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