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半個棋盤上擺滿棋子,棋局進入焦灼狀態,兩人神色較之前認真許多。楚謙放下白子,棋局裡楚牧淩厲的棋風隱隱有壓過他之勢,這些年他一直困於王都,格局慢慢不如楚牧了。“你那個心上人是怎麼回事?娘已備下幾名姑娘的畫像,據說都是幾位大臣的嫡女。”
“我是認真的。”楚牧撿出幾個白色放到一邊。多年來,他與兄長如父子、如兄弟、如朋友,從來不會欺瞞他。
“哦?你打算娶她為正妻?”被吃了白子,楚謙依舊不改溫和的神色。他十分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姑娘能讓楚牧如此認真。
楚牧深深地看了兄長一眼,眼神裡含著堅定。
“娘那邊要好好講講。”楚謙正色道。母親一向重視門第,如果不是家世顯赫,怕母親會鑽牛角尖。其實楚家並不一定需要一位助力來進一步光耀門楣,太過耀眼也不是好事。
“旁□□邊如何?”楚牧問道。楚家另有一家旁支當年跟著搬進王都。雖不住一起,也需得時時走動。
“日子過得去。”楚謙道。楚家有一家鋪子和一個外莊全權交給他們打理,隻要經營有方,日子肯定過得不會差。
書房的敲門聲打斷了兄弟倆的談話。一道輕柔的聲音自門外響起:“楚郎、小叔叔,已到晚飯時間,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原來年氏見兩人一直待在書房裡,忘記了時間,便過來提醒。自李氏放權後,年氏將家裡的事處理得滴水不漏,李氏對這個兒媳婦很是滿意。
原來不知不覺間,天已經黑下來。楚謙笑著道:“今日你勝我幾個子,改日我們再來一局。”
年氏準備了四菜一湯還有一壺酒。擺好飯菜,年氏便退出書房。他們兄弟倆難得一聚,她不便摻和。
用過晚膳,楚牧便回到自己房間。看著熟悉又陌生的房間,他竟一時睡不著。如今春意正濃,即便夜晚隱隱有花香透進來,此時的邴宛宸是在練習武藝還是在房間裡看書?
西關城裡,局勢並不輕鬆。衛風得到消息,河月國已調兵遣將,向西關城進發。整個軍營進入備戰狀態,所有人不得進出軍營。衛風下令一旦河月國逼近邊境線,便出兵迎戰。幾位副將、軍師在主帥營帳裡日夜堅守著。
“據探子來報,這次帶領河月國的將領是一位年輕人,不知其水平深淺。”軍師嚴肅地說道,此次河月國更換將領,看來氣勢洶洶。
“他們還有多久到達邊境?”衛風問道,這幾日他的精神一直緊繃,生怕一個錯誤命令延誤戰機。
“明日傍晚!”一位副將回道。
“王副將,我命你帶一萬將士前去邊境線嚴陣以待。如兩軍交戰,儘量拖延時間,但不可戀戰。”衛風當即下令。
“是!”王副將領了軍令,匆匆離開營帳。不多時,王副將便帶著大批人馬地奔赴前線。王副將是多年的老將領,經驗豐富,由他打前陣自然能摸清敵人的情況。
楚牧和楚謙接受太子的邀約,提前來到惠陽樓。包間裡,太子還未到,他們暫坐下首的兩個位子。
半盞茶之後,一身便服的太子走進來。太子神似武陵帝,俊美無濤,一身月白色便服也能穿得氣宇軒昂、貴氣逼人。
楚牧和楚謙正欲行大禮,卻被太子攔住。太子笑道:“今日是私宴,不講究禮數。”
太子毫不客氣地坐主位,示意兩人坐下,道:“楚將軍,本宮今日專門設宴,給你接風洗塵。”
“太子殿下,臣何德何能。”
“楚將軍過謙了。”
寒暄幾句,惠陽樓的特色飯食端上桌。一旁隨侍的東宮太監斟上酒。太子率先端起酒杯道:“楚將軍,辛苦了,本宮先乾為敬!”
楚牧和楚謙見太子的酒杯見底,便跟著一飲而儘。太子吃了一口太監為他布好的菜,道:“此次使者是不是告訴楚將軍父皇身體不好?”
楚牧和楚謙俱是心頭一驚,當初楚牧便疑惑使者為何有此一說,原來是太子特意透露給他的。楚牧與楚謙對視一眼,問道:“臣鬥膽一問,聖人的身體到底如何?”
太子放下筷子,微微歎口氣,“本宮悄悄查了查,父皇常用的補品裡出了點問題,還好發現及時。”
楚牧和楚謙更加震驚,皇帝的一飲一食皆經過層層把關,如何能被人動了手腳?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想來不是一點半點。
楚謙問道:“太子殿下,可有查出什麼結果?”
太子苦笑起來,“如今三皇弟越來越受父皇寵信。”
兩人不免更加心驚,局勢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差些。太子特意提到三皇子,說明此次事情與三皇子有關,然而太子並沒有證據,不然表情不會這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