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楚牧剛出議政廳。平公公便端著一副笑臉迎上來,微胖的身體向楚牧作個揖,道:“上將軍請留步,傳皇上口諭,請您到禦書房一敘。”
“平公公,您客氣了,我這就隨您去。”楚牧立即拱手。作為常年伺候在皇帝身側之人,楚牧必然恭敬相待。楚牧轉身給兄長遞了個眼神,便跟著平公公朝禦書房走去。
華魏皇宮是華魏帝王權力的象征,皇宮四麵圍有十米之高的圍牆,城牆四角各有一座風姿綽約的角樓。宮內宮殿重重,閣樓鱗次櫛比,明黃色琉璃瓦覆蓋了一層層的宮殿屋頂,深色大理石鋪就的地麵,與琉璃瓦形成鮮明對比。放眼望去,整個皇宮氣勢磅礴,震懾著華魏所有的子民。
外臣覲見有專門的通道。平公公邁著小碎步在前麵領路。楚牧走在長長的甬道上,穿過一座座雕刻精製的宮牆,竟有種隔世之感
平公公永遠掛著恭謙的笑容,除了最尊貴的武陵帝,彆人永遠猜不中他的心思,這是常年待在禦前練就的一身本事。文武百官對平公公無一不小心謹慎地對待著。
“上將軍,聖人可念叨您好久了。”平公公主動與楚牧攀談起來。
“因有些私事路上耽擱了些時辰,平公公,聖人可沒有怪罪我吧。”楚牧問道。平公公最能揣測武陵帝心思,剛才他說的輕鬆,想來武陵帝並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自然不會。早朝聖人龍心大悅,待會兒可舍不得放將軍您回去。”
“謝聖人抬愛。”
說話間,兩人便來到禦書房。平公公上前一步輕扣大門,秉道:“聖人,上將軍到了。”
“進!”武陵帝語氣輕快,顯示著心情愉悅。
楚牧走進禦書房,一片暖意。皇宮各個宮殿皆裝有地龍,將寒冬完全隔絕在門外。武陵帝正欣賞著牆上掛著的華魏地圖,此張地圖上華魏尚未囊括河月。武陵帝已命戶部、兵部抓緊繪製新的地圖。
“臣楚牧參見皇上。”楚牧跪於地麵,雙手交疊置於額頭之下。
“愛卿快快平身!”武陵帝坐回龍椅。麵前的楚牧愈加像當年的楚正。楚牧秉承其父遺誌鎮守西北,不過短短六年時間解決了河月之患,完成其父未竟事業,對得起戰死的摯友了。
當年,楚牧的父親鎮守西北時武陵帝不過剛承襲帝位,年紀相仿的君臣英雄相惜,再加上政治觀念趨同。多年來,武陵帝與楚正明麵上依舊是君臣關係,私底下卻是至交好友。
當楚正戰死沙場的消息傳來時,喜怒不形於色的武陵帝霎時紅了雙眼,在禦書房裡坐了一晚上。第二日,平公公照常伺候武陵帝時,竟發現鬢角多了幾根白發。當時,平公公才察覺武陵帝與楚正相知甚深,卻隻能暗自垂淚,替武陵帝哭一哭。
一晃已十二年過去,楚家的兒郎們已成為參天大樹,武陵帝又欣慰又讚賞。
“謝聖人!”楚牧起身,眼眸依舊低垂著盯著地麵。
“楚愛卿,你為我朝第一大功臣!你還想要什麼賞賜?朕一定滿足你。”武陵帝目光如炬,十分滿意楚牧並未因軍功顯赫而倨傲起來。
“臣已不勝榮寵,唯願此次能在王都多待些時日。”
“自然!”這樣合情合理的要求,武陵帝沒有不答應的理由。現在華魏四海升平,楚牧想待多久便待多久。“在王都,楚愛卿有何打算?”
“回聖人。臣如今已二十有六,打算趁此機會成一門親事。”與其等武陵帝主動談起,還不如自己先表明心思。
武陵帝微微詫異,從未聽說楚牧心儀哪家姑娘,怎麼說成親便成親。“是哪家姑娘?”
“回聖人,並非王都人士,是臣鎮守西北結識的一位當地姑娘,早些時候已定了聘,隻待回王都成親。”楚牧不給武陵帝任何動心思的地方,近乎直白地告訴武陵帝,他已經私定終身,就差成親這個環節了。
武陵帝有些無奈,無論楚牧講得是真是假,但他的意思很明白,他的婚姻由他自己做主,彆人不得插手。原本,武陵帝欲將四公主賜婚給楚牧,現下隻得作罷。“既然楚愛卿短時間不回西北,那明日便去兵部掛個職。”
“臣領旨謝恩。”楚牧再次叩首。
隨後,武陵帝又詢問了西北地區的形勢,便放楚牧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