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服侍李氏用完早膳,收拾著李氏的貼身物品。青萍是一等丫鬟,按等級無需親自歸置物品,不過多年來,凡是涉及李氏的事務都要過一過她的手,這也是她能貼身伺候這麼多年的原因。
青萍道:“主母,今日奴婢聽出去采買的小廝們說,邴娘子在昨日宮宴上作了一首好詩,深得帝後的讚譽。”
李氏皺起眉頭,她本不喜邴宛宸,見她整日安分守己地待在楚府,也不作計較,可怎一出門就惹麻煩,如今楚府還缺少皇家的關注嗎!
李氏歎道:“昨日不該依著牧兒,讓邴宛宸去參加宮宴。”
“主母多慮了,想必邴娘子如此行事也是得了二郎君同意的。”青萍寬慰道。二郎君統領楚家軍多年,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自然早就囑咐好邴宛宸了。
“但願如此。”
門口,一小丫鬟進來通報,“夫人,二郎君和邴娘子來請安了。”
李氏看了看青萍,便回道:“請進來吧。”
請安本不是大事,楚府沒有必須晨昏定省的規矩,但楚牧隻要在家必然領著邴宛宸前來請安,無非是想拉進李氏和她的關係。
待楚牧和邴宛宸落座,青萍端進來茶水和點心。楚牧道:“前兩日事務繁忙,未來得及向娘請安。”
李氏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道:“你和謙兒皆有公職在身,不講究這些。”楚牧在家待了月餘,這可是多年來破天荒第一回,李氏心滿意足。“昨晚宮宴可還平順?”
“回娘的話,一切順利。”
李氏假裝滿意點點頭,卻朝邴宛宸看了看,眼神擔憂。“明日,楚家叔叔要來府裡拜會。牧兒,你有時間去幫襯幫襯你哥。這些年,你不在,皆是謙兒和年氏一手操辦。還有宸兒,你趁此機會認識一番家裡人。”
邴宛宸受寵若驚地抬頭,眼眸充滿驚喜,真誠的模樣讓李氏多了幾分高興。原來,楚家真的開始接受她了。她回道:“是,宛宸謝過主母。”
左右無事,李氏便放楚牧和邴宛宸離開了。回屋路上,邴宛宸高興的樣子令楚牧彎起嘴角。
用過午膳,楚牧便去了兄長的院落,楚謙正瀏覽著一張卷軸。
“得空了?這是管家準備的回禮單,我再核對一遍,彆出了紕漏。”經過幾日休養,楚謙臉色明顯好了不止一點半點。
“兄長,這些年,辛苦了。”楚牧真誠道。他遠遁西北,落得清閒自在,而家裡大小事務皆是兄長及嫂子打理,所以,他對兄長多懷愧疚之情。
“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楚謙並不在意。他是長子,應當扛起家裡的重擔。無論是當年入官場、重振楚家,還是如今韜光養晦、朝堂藏拙,都是心甘情願的。
“可有我能做的?”
楚謙笑容加深,既然上趕著找活乾,就彆怪自己不客氣,當即安排楚牧幾件事,一時間楚牧也閒不下來。
躲在書房的邴宛宸則繼續撲克牌的製作。撲克牌製作看似簡單,但她不善畫工,不少竹片都被她雕刻壞了。她隻好又向管家多要了些竹片,以備不時之需。邴宛宸捏著刻刀,一會兒走刀如風,一會兒皺眉思考。不知不覺間一個下午就這樣過去了。
“一、二、三…”邴宛宸數著做好的撲克牌,不多不少,正好一副完整的撲克牌。她揉了揉肩膀,好久沒有進行過這麼高強度的勞動了。
邴宛宸喚來蘭雲,問道:“二郎君可有回來?”
“未曾。”蘭雲轉身來到邴宛宸身後,揉捏起她的肩膀和手臂。
邴宛宸一愣,很長時間裡蘭雲對她都是恭敬有禮,不會主動做這麼親密的事情。她彎了彎嘴角道:“謝謝蘭雲。”
“邴娘子客氣了。”
蘭雲知道邴宛宸不難相處,對身邊之人無防備之心。剛開始,他們三人被調來二郎君的院落,本是不願,畢竟楚牧常年不在家,仆人們守著一個空院落,無異於被冷落。但慢慢地,他們發現楚牧和邴宛宸待人極好,比以前的工作不知強了幾倍。揉了一會兒,蘭雲出聲問道:“邴娘子,可要端上晚膳?”
“等等楚牧吧。”太陽不過剛落山,等一等也無所謂。邴宛宸將所有的撲克牌收在木盒裡,決定等空閒時與楚牧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