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目近尾聲,這個大家都放鬆的節骨眼卻出了岔子。於是不得不,緊急召開會議,但是昭歌卻聯係不到柳知意。無奈之下,隻好電話打到謝影這。
“謝總,派個靠譜的譯員過來。”
平時也不是沒有這種臨時喊人的情況,謝影起身到辦公室門口掃了一圈,目光定在某處,她捂住聽筒快步過去:“昭歌那邊有情況,你去可以嗎?”
不是謝影不體貼,而是這會兒還真隻剩黎見月“賦閒在家”。
謝影看著黎見月點了頭,才微微勾起嘴角:“昭總,隻有見月有空。”
昭歌似是沒料到會聽見她的名字,愣了一下才“嗯”了一聲:“一小時內到。”
隨後乾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謝影無暇猜測昭歌的心思,拍了拍黎見月的肩膀:“去吧”。甚至,十分好心地讓她多帶了一個人過去。雖然,大概率是派不上用場的。
同事開車飛快,黎見月覺得自己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人已經抵達昭歌公司。大概都在忙,門口也沒有人出來接。憑借記憶,黎見月帶著同事往會議室走,她剛走到門口,迎麵出來一個人影。
腳步略急,差點撞到黎見月。
看清對方的同時,兩人都愣了一下。黎見月開口解釋;“學姐不在,謝總讓我過來。”
沒有看到預想中的冷臉,昭歌隻是麵色平靜地點了點頭:“嗯,進去吧。”
似乎,這是她們相遇以來,最平靜麵對的一次。黎見月來不及深思昭歌緩和的原因,不得不馬上投入到工作中去。
她一點兒也不像中途離開項目的人,全程都表現出了高超的專業性。
原本,昭歌還在擔心,但黎見月一落座,就隻是坐在那兒,就給她帶來了極大的安定感。這份安定,她一無所覺。
會議結束,小周繞過大半個會議室過來和黎見月打招呼。
“見月姐!好久不見!”
對於自己中途離開,黎見月心有愧疚,她揚起笑回應:“好久不見啊。”
“走走走,我們出去聊。”說完,拉著黎見月就往茶水間走。
“我們新買了好多零食,你快來嘗嘗。”全程,絲毫不提工作調動的事情。
黎見月感激於她的體貼和熱情,也跟著放鬆下來:“是不是工作太忙了,所以要這麼多零食安慰自己?”
誰知,小周的笑臉立刻垮了下來:“你看看我的黑眼圈,這個項目太曲折了,大事小事不斷,哎。”
黎見月拆開一包小周遞過來的零食,還沒開口心跳先一步加快,她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那你們這段時間很辛苦。”
“是啊,所有人都跟著連軸轉。”
“那昭...”
百轉千回,黎見月關心的話才出口,就被外麵突然響起的嘈雜打斷了。小周趴在門邊,抓住一個跑過去的同事:“怎麼了?”
“快來!昭總出事了!”
不等小周反應,她身後有個人比她更快,她隻來得及看到黎見月匆忙的背影。眨巴兩下眼睛,小周邊追出去邊驚歎:“見月姐還有這樣的時候?”
她看著不像會八卦的人啊。
“我調查過了,你壓根不是見月的老板!”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黎見月臉色微變,撥開人群走過去,一眼看到嬸嬸正指著昭歌大罵。一旁,她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也鼻孔朝天,拽得不行。
眼看著,嬸嬸的手指都快戳到昭歌臉上,黎見月立刻上前一把拉過昭歌把她護在了身後。她緊握著昭歌的手腕,背在身後,因為太過用力正微微顫抖著。
但這一點兒不妨礙她跟嬸嬸對峙:“你來這裡做什麼?”
看到黎見月,嬸嬸更來勁兒了,那雙手也毫不留情地往她肩頭戳,一下又一下。
“我來乾什麼?你跟外人合夥騙我,就不許我上門討說法了?今天你要是不給耀祖安排工作,我就賴在這不走了。”
說完,她還越過黎見月看向昭歌:“我能找到你公司,我就能找到你家!”
潑辣之色,無不令在場圍觀的人驚歎。
黎見月眼中終於湧上慍怒,她皺著眉頭似是歎了口氣,慍怒化為堅定。
“嬸嬸,我說過,我感激你在奶奶病重的時候借錢給我,但我早已拿出超出借款許多的錢還給你們了。
我不在乎你們要怎麼鬨,鬨到所有人都看我的笑話。
但我不允許你把主意打到我...朋友的頭上,如果你們還這樣的話,我會找人告你們。我在申城這麼多年,認識很多厲害的大律師。嬸嬸,如果你想讓你的兒子吃幾年牢飯的話,那你儘管繼續為難。”
說完,她仰頭指了指右前方的攝像頭:“你們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有真憑實據的。”
全程,昭歌看著她的背影,無聲接受了來自溫順小倉鼠的保護。黎見月穿著高跟鞋,幾乎要和她一樣高,昭歌隻看到她挽起的碎發下,那抹細膩的白色。
就是這樣一個,當年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的小姑娘,如今保護她的姿態,是這樣高大。這些咄咄逼人的狠話,竟出自黎見月之口。
明明上一回,還是那樣退讓的態度。
心口起伏,昭歌難掩情緒,她微微低頭,看向黎見月握著自己的手腕。細細一截,卻是那樣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