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早擠到最前排，她驚訝的嘴巴越張越大，最後拍了旁邊人的手臂，問：“那個，是昭總？”

同事：“是啊。”

小周：“她前麵那個是見月姐？”

同事抿嘴笑：“是啊！”

半晌，小周終於發出驚歎：“天呐！”兩個字，足以囊括她的震驚。

見月姐竟然有這麼剛的一麵！

昭總竟然有這麼柔弱的樣子！

關鍵是！她們好像本來就認識！

小周在原地淩亂不已。

嬸嬸是真的被黎見月嚇到，不是因為她那些聽起來就不好惹的話，而是她此刻的神情。這是嬸嬸第一次看到她眼中的決絕和強硬，讓人不得不信服她說出的話。

“你...”

“我說到做到。”黎見月直視嬸嬸的眼睛，是毫不退縮的模樣。

沒想到，嚇退了嬸嬸，卻攔不住黎耀祖。他突然從旁邊衝上來，大喊著：“乾！老子怕你啊！”

黎見月幾時與人這樣起過衝突，她壓根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來不及反應，身後昭歌已經一把將她拉到跟前，身形微轉，和昭歌抱了個滿懷。

黎見月瞬間呼吸都停滯，偏偏，昭歌還伸手緊緊摟住她的肩膀，而後起身一腳踹向黎耀祖。

“哎呦！”

175的大個子竟然一下就被踹倒在地上，小周機靈，連忙拉了一個男同事過去：“你們快壓住他啊！”

嬸嬸眼看兒子被打，也失了理智，大喊著：“我跟你們拚了！”

昭歌立刻帶著黎見月遠離戰場，周圍一哄而上的下屬們隔絕開危險。

於是，這場鬨劇在眾人終於反應過來之後爭吵著落下了帷幕。

小周指揮著男同事處理，把空間留給了還抱在一起的兩人。

昭歌摟住她的手，遠比黎見月剛才握著的力氣要大，她們倆像一對久彆重逢的情侶，緊緊相擁在一起。

這樣親密的擁抱，要追溯到八年前了。

黎見月的大腦在鼻尖撞進那熟悉的淡淡香味後，就徹底宕機了。她甚至無意識地又貼近幾分，右手也悄悄攥緊了昭歌的襯衫。

此刻，她竟想落淚。

最終還是理智占了上風，黎見月不得不從久違的懷抱裡退出來。

“抱歉，連累你了。”

手臂忽然落了空，昭歌眼裡也多了幾分落寞，她抬手插進褲兜：“沒有。”

過了會兒，她才又說：“你不介意的話，我找人好好敲打一下。”

黎見月猛地抬頭，眼眶裡的酸楚再次湧出。她強忍住情緒，隻搖頭道：“我不介意。你想怎麼處理都行。如果，如果下次她們...”

昭歌冷笑一聲：“應該沒有下次了。”

可黎見月卻仍堅持道：“如果她們再來，你可以打電話給我。”

那一瞬，昭歌竟想反問她。

你還用從前的那個號碼嗎？

沉默突的蔓延開來，兩人臉上都有些不自然。若有局外人在場，定也能察覺到這份微妙。

雖說鬨了這麼一場，但工作還是得做。隻不過，黎見月的工作已然結束。她回到會議室開始整理東西。

而那位跟她一起來的同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跟小周她們混熟，正在茶水間裡暢聊。

小周：“哎，見月姐平時也會這樣嗎？”

她話說得不清不楚，同事卻立刻聽懂了，想了想道：“我跟見月搭檔過幾次，也遇到過不講理的客戶，但是我從沒見過她皺一下眉，更彆提跟人吵架了。”

小周來了興致：“哇，那今天豈不是破天荒？”

同事：“是啊，見月在我們公司還有客戶群體裡，是出了名的溫柔好說話，要是讓她們看到今天的她，都得驚掉下巴呢。”

昭歌站在茶水間門口，心情複雜。她不由想起上一回，在她們公司，黎見月和嬸嬸對峙的模樣，當真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她對嬸嬸一家，好似有著無限的寬容。

從前在學校，她慣來是被欺負的那一個，甚至連對方是在欺負她也不自知。

這樣一個人。

昭歌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不去想。可腦海中那個念頭卻反複不斷盤旋。

這樣的一個人，今天的一反常態，是因為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