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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是類似於巧克力的味道。
荊小情本以為它會很苦,誰知道它入口即化,就連那種黏稠感也跟巧克力差不多。
如果不是時間緊迫,荊小情真想跟這魔修討教一下怎麼做巧克力味道的藥丸。
被口腔內的溫度融化的藥丸順著喉管流入胃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荊小情覺得她的胃好像在這一瞬間變得暖洋洋的,就連沉寂許久的體內真元也開始重新流轉起來。
青年回過頭看了她一眼:“隻消一盞茶的時間,你的身體就會恢複至之前的狀態。”
“好啊,”荊小情試著抬了抬手,這玩意兒簡直就是靈丹妙藥,好像吃下去之後身上真的沒有那麼疼了,“那稍微一等,我就帶你出去。”
等到荊小情可以自由伸腿之後,她從大石頭上下來,活動了一下筋骨。
她始終記得這玩意兒是有時間限製的,就跟灰姑娘的馬車一樣,過了時間一切就會恢複原樣。
所以荊小情不敢耽擱:“我覺得我差不多了,咱們出發吧。”
她不舍地看了眼篝火旁烤著的兔子和棍子,毅然決然地回過頭,攙住魔修的胳膊準備扶著他一起往外走。
誰知道這魔修竟然還向後縮了下手臂:“你……”
“啊?不是叫我帶你出去嗎?”荊小情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這是古代啊,跟自己長大的那個男生女生從小就可以一起玩的時代不同,“好吧,可是不攙著你我怎麼帶你出去?背出去?你覺得我背得動嗎。”
就算她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魔修也是個男的啊,怎麼可能背得動。
青年略微思索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放棄了掙紮:“…那就有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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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荊小情離開的時候曾經說過她要下山,所以宋緋蓮從雙雙屋子裡出來之後,便禦了搖光劍徑直朝山腳飛去。
飄羽閣周圍滿是先祖留下的禁製,想要下山,出口就隻有大門一處。
在飄羽閣這一輩的弟子當中,要說使劍,無人能與宋緋蓮匹敵。她禦著劍,不消片刻就來到了大門處。
雙雙和張智今天去采買了不少東西,加之並沒有禦劍而行,因而耽擱了不少時間。
守門值夜的兩名弟子都是低級弟子,看見一襲白衣的宋緋蓮飄然落下時,眼睛都驚訝地瞪大了:“宋…宋師姐!”
宋緋蓮可是這一輩孩子們心中的偶像,人又好修為又高,再加上她可是三年前憑借一己之力擊潰了萬眾矚目的長山派紀星辰的人啊!
兩個人慌慌張張地對她行禮:“見過宋師姐!”
“兩位師弟不必拘禮,我來是想問一下,今日大門處可有異常?”
宋緋蓮對他們微微頷首,臉上時常掛著的微笑讓人如沐春風。
那兩個低級弟子因為修為淺薄,被派來做值夜弟子,誰還被修為高深的師姐以禮相待過?
因而宋緋蓮隻對兩人露出點笑意,那兩個孩子便爭先恐後地回答:“宋師姐,我們是亥時才來值夜的,這段時間內未見異常,不知師姐指的是……?”
“今日一日的情況,自巳時…不,辰時起。我想知道今天進出門派的都有哪些人,可否請二位師弟幫忙問詢?”
宋緋蓮笑著問道。
“當然可以!”自己這樣的普通人竟然還能幫上偶像的忙,兩個人眼睛都開始放光。
其中一個對另一個說道:“重鶴,你先在這守著,我這就去幫師姐回去問問!我想想,辰時的話當值的應該是……”
“為什麼你去問?你連辰時當值的是誰都想不起來!你在這守著,我去!”
好不容易有一次能在偶像麵前表現的機會,這兩名少年爭先恐後,互不相讓。
宋緋蓮無奈,隻能出聲製止戰爭:“這樣,我且在這裡等候,勞煩二位師弟一同前往了。”
兩位少年一抱拳:“是,宋師姐!”
…
路的儘頭又一次出現了火光。
荊小情攙扶著青年,快步走到旁邊的草叢中去躲避。
沒過一會兒,隻見兩個身著普通衣裳的初級弟子提著燈籠從青石台階上跑過,根本無暇顧及道路兩邊的狀況。
“真是的,都怪你,害我剛剛在師姐麵前丟人了!”一個說道。
另一個毫不留情地戳穿:“還不都是你自己笨,要是你記得辰時是陳師兄當值,怎麼會在師姐麵前卡殼呢?”
他們兩個互相拌嘴,伴隨著飛快的腳步聲從荊小情和青年麵前掠過。
青年皺緊眉頭低聲道:“今夜這是怎麼了,尋常日子這裡最多隻會有一對值夜弟子巡邏經過,今這一路上已經遇見三次了。”
“看這模樣不像是巡邏,好像是有什麼事情。”荊小情用空出的那隻手壓低了葉子,從草叢中露出半個頭來,“難不成是飄羽閣出了什麼事?”
“天塌下來了咱們今天也得出去。”
見那兩個少年走遠了,青年左右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的存在之後,才借助荊小情的力氣緩慢地站了起來。
兩個人走在竹林的陰影下,荊小情看著魔修病懨懨的身體,突然冒出來個問題:“我能問你個事兒不。”
“有話快說。”青年“嘖”了一聲,似是在嫌棄荊小情事兒多。
“你說你醫術好,連我這樣從懸崖上掉下來的人都能救,那你在山洞裡躲著的這段時間,為什麼不醫好自己呢?”
一直以來都在心底吐槽這個魔修,荊小情甚至都忘了這麼簡單的一個問題——是啊,他醫術高超,生死肉骨,連生骨丸那樣的藥都能做出來,那他在飄羽閣躲藏的這段時間裡,為什麼不用自己的發明恢複身體呢?
“……”
一時之間,青年沒有說話。
夜晚的飄羽閣是寂靜的。偶爾會有不知道哪個角落藏著的蟲兒低鳴幾聲,在聽見人類的聲音後很快就會躲到下一個角落裡。
夜風吹動,隻有樹葉跟著沙沙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