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軍下午去過黃盟學校。他本打算冒充學生家長,去打聽一下黃盟的職務。沒想到卻在學校門口遇到出來的黃盟。
看見黃盟坐上出租車往市裡的方向去,他也開車跟上,一直跟到酒店。發現他是來參加會議的,便改成在酒店門口等他。
他今天是來送貨的。每隔一段時間的送貨任務,也是他難得的放風時刻。這次,他想趁機再找黃盟“敘舊”。卻沒想到趕上他參加會議,而且會議開了這麼久。
等到晚上,他已經準備離開了——回去的太晚不好交代。黃盟恰好在這時結束,走出了酒店。之後他便再次開車跟上,直到黃盟在小區側門下車。
“黃盟盟……”他出聲叫住對方,下車快速走過去。
他緊走幾步上前,對方認出他後抬腿就要走,他卻搶先一步開口:“你等一下,我找你有事。”
見張軍正在走近,黃盟後退了幾步,維持著兩人之間的距離。同時開口問他有什麼事。刻意壓低聲音,也壓製聲音中的緊張。
張軍停在兩三步外的距離,沒再靠近。說道:“我是來跟你道歉的,為了上次的事情。那天我喝多了,一時衝動。你彆怪我哈,也彆生我的氣。”
總有這樣的人,習慣性把自己的錯誤,歸咎於他人身上。明明是自己做錯了,卻要求彆人不要歸罪他。如果彆人怪罪了、不原諒,就是彆人做的不對。在這樣的人心中,自己是這個世上最清白無辜的人,犯錯也是因為彆人蠱惑引導。
黃盟簡直無語,更懶得多言。對方一說完,他立馬轉身就走。
見他要走,張軍大跨步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黃盟下意識甩開。大概是神經緊張用力過猛,導致自己也向後踉蹌兩步撞上牆壁,手臂也被粗糙的牆麵擦破了皮。
顧不得查看傷處,他伸手進包裡。麵上維持著鎮定,嚴詞問道:“你想乾嗎?”
對方裝作無辜地聳聳肩,“我不想乾嗎,就是來給你道個歉。你也太冷漠了吧,怎麼說我們也是老同學。”
“閉嘴,你離我遠點。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也不想再見到你。”一聽到他提老同學三個字,黃盟就忍不住犯惡心。
張軍卻像是聽不懂人話一樣,慢慢向他走近,涎皮賴臉地說道:“你這樣說我怪傷心的,我可是很想見你啊。自從上次遇到你之後,我就一直想著你,掛著你。這才主動來找你敘敘舊,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傷我的心呢。”
隨著對方的靠近,那股腥臭味也逐漸襲來。黃盟強忍惡心,拿出伸縮棍。想著他如果再靠近,就不必客氣了。
不過,沒等他用上,張軍就突然被人從身後拉住衣領,扔到了一旁——蘇慕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兩人對峙中竟都沒發現他的靠近。
被扔到地上的張軍,摔了一屁股蹲兒,哎喲直叫喚。“操!怎麼總有人來壞老子的事兒。你他媽又是誰?”
他罵罵咧咧地爬起來,衝著蘇慕佟走去。走近之後大約是認出來了,改口道,“又是你。你們倆果然有一腿。嗬,之前還跟我裝純情呢,我看你那屁股早都□□爛了吧,還裝……”
後麵的話顯然是衝著黃盟說的。
本來還想著把人趕走了事的蘇慕佟,聽到這話,直接朝對方臉上狠狠掄了一拳。
張軍後退幾步後,又一次跌坐在地上,嘴角也破了。
“我操你媽!”
他捂著臉罵,站起來衝向蘇慕佟。掄起胳膊,作勢也要往對方臉上揍。
蘇慕佟伸手擋開,反手又給了他一拳。這一次是對準小腹。他被張軍的話徹底激怒了,下手一點沒留餘地。
這次,張軍抱著肚子跪坐在地上,叫聲都發不出來,隻能忍痛悶哼。
“我警告你張軍,你要再敢靠近他,那就不隻是挨揍了。我會把你背地裡乾的那些事,一字不差的,連帶證據一起發給葉榕樺。”
蘇慕佟這幾句話像是咬著後槽牙說出來的,語氣中是壓都壓不住的憤怒。
這話顯然也把張軍鎮住了,他連悶哼都停止了。對方不僅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老婆的名字,還拿他做過的事威脅他。把柄在對方手中,就算心有不甘,也隻能打碎牙齒和血吞。
他慢慢站起來,彎腰抱著肚子。邊往自己的車邊走,還邊小聲地罵著。最後坐上他的麵包車,離開了。
車子開走之後,蘇慕佟才轉身走向黃盟,輕聲問:“沒事吧?”
從蘇慕佟出現後,黃盟就像是個看戲,一直在一旁觀看。麵對蘇慕佟的問詢,他搖搖頭,反問道:“你怎麼在這?”
蘇慕佟沒有回答,而是抓住他的手腕,拉起他往小區側門走去。
進了家門之後,蘇慕佟才看到他右手小臂上的一大片擦傷。拉過來仔細看了看,問道:“家裡有消毒藥水嗎?”
黃盟被他盯得有些彆扭,輕輕掙脫開來。“有。就是擦破了皮,等下我自己處理就行了。”
蘇慕佟不理他,把他安置到沙發上坐下,再問,“放在哪裡?”
黃盟無奈,指了指客廳的壁櫥。“在那上麵,有個小藥箱。”
順著他的指示,蘇慕佟找到藥箱拿過來。翻找到碘伏後,半蹲下來開始輕柔上藥。邊塗抹還邊吹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