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你鬆下手,壓得我手酸。”……(2 / 2)

捅了太子一刀後 枝期 5175 字 10個月前

“嗯。”裴琅看起來早就有猜測,他垂下眼皮,同旁邊的鄭朝鶴:“孤贏了,明日後日都不許來找孤下棋。”

鄭朝鶴與裴琅賭誰是與李信安有勾扯牽連的人,沒想到輸了,心情不大好,小聲腹誹:“原來在你們裴家動手腳的是慧昭儀啊,我看李貴人也是個脾性大的,指不定也做了什麼,不妨一同查查算了。”

“不勞先生費心。”裴琅溫溫柔柔一笑,眸中卻半分笑意也無,叫鄭朝鶴看了心虛,知道前幾日裴琅的氣還沒消,碰碰鼻子:“下一步做什麼?”

“一次刺殺不成,肯定有第二次。”裴琅下意識摸了下腰上的玉:“聖上多疑,人證倘若隻有幾個還定不了罪,等著。”

“十八,聽到沒,今晚派人守著點章落殿。”鄭朝鶴覷一眼十八。

果然,十八又哭喪著臉了,他應了一聲,生怕再待上去活越來越多,忙不迭回樹上倒掛去了。

“那人怎麼處理?”鄭朝鶴問。

“和上次的關一起。”裴琅回身往殿內走,鄭朝鶴在他後頭追了幾步:“我說的是薑小姐。”

裴琅回頭,微微垂下眼看他:“她怎麼了?誰同你說的。”

“十八與我通風報信的,今日去定親王府不是見到了麼,還沒搭好台階?不到最後一步,我可提醒你,薑家尚動不得。”

裴琅往樹上看去,十八和他對上,嚇得差點從樹枝上掉下來,心說早知道不幫鄭朝鶴了,還惹得自己被殿下記住了。

“你都查清楚了,事不乾薑府的事,懷疑她不是應當和人賠不是?”鄭朝鶴小聲嘟囔:“反正我們太子殿下在外不一直都是進退有度的,不管是不是真心的,給人台階下不是輕輕巧巧一事麼?你越不這麼做我越尋思,你是不是真和薑小姐有什麼恩怨?”

“沒有。”裴琅聽他說一長串話,煩:“再說吧。”

鄭朝鶴不給他這個機會,他說:“不用等了,因為薑小姐今日來了。”

*

薑君瑜其實真不想來的。

隻是看戲的時候犯困打了一小會盹,夢裡忽然就做到自己那張寫了裴琅許多好話的紙被他看到了。

登時嚇得不敢再睡,心煩意亂被福嘉看出,問了幾道總算把好姐妹近日的煩心事問出口,於是同她說陪她去試探能不能將那疊宣紙拿出來。

薑君瑜脾氣大,這輩子沒這麼誇過人,自覺那是自己的把柄,不能落在裴琅手上,於是一咬牙,和福嘉一起來了東宮。

她動作輕,但畢竟當著人家殿裡侍從的麵也不好直接上手翻裴琅那一疊公文裡有沒有。

福嘉看出她不方便,自覺到了自己為好姐妹犧牲的時候,雖然也怵裴琅,卻還是願意替她引走婢女。

“我看東宮小花園樣子變了不少,剛剛去逛的時候好似漏了個荷包,你們幾個陪我一起去找找。”

正廳裡於是隻剩下三兩個擦洗的婢女了。

她稍微大了點膽子翻找起來,一心一意地翻那些厚重的公文。

“奇怪……”她小聲嘀咕,忽然怎麼也翻不動了。

抬眼一望,裴琅支了隻手壓住那厚厚的一疊公文角,正垂著眼,似笑非笑看過來。

真夠尷尬的,薑君瑜想,想將手收回來,結果上麵的公文壓著,又動彈不得。

她敗下陣來,小聲:“你鬆下手,壓得我手酸。”

裴琅沒動,勁都是徹了一點,卻還是叫薑君瑜收不回手。

薑君瑜更委屈,嘴巴不自覺就癟了,她複述:“我手酸。”

裴琅還是不動。

“裴琅!”薑君瑜有點生氣了,總算願意拿正眼看他,抬眼瞪人。

太子殿下總算撤了手,他微微皺一下眉,好像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了,手指在碰腰上那塊玉。

“我去找福嘉。”薑君瑜想著不能將東西毀了,差點還將自己搭進去,遂放棄。

裴琅和她一同開口,他問:“要吃桂花糕麼?”

薑君瑜不知道這是不是他求和的信號,總而言之,她覺得裴琅大抵有那麼一點點在賠不是。

可太子殿下一向行事得當,進退有度,她又不確定這裡的真情有多少,假意又占多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距離到了一定近,薑君瑜好似能聽到他心跳,有點快,便自顧自地認為大抵真心占的也不少。

“你……”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覺得道歉應當有道歉的樣子,半晌抿唇:“我不愛吃桂花糕。”

裴琅點幾下頭。

薑君瑜覺得和他又沒什麼好說的了,正巧福嘉帶著人和自己根本沒丟的荷包從門內進來。

她和薑君瑜打眼色——找到沒?

薑君瑜往裴琅那邊瞟一眼,意思是,人突然來了,沒呢。

裴琅在自然是不能繼續找了,福嘉潤潤嗓子,和人問了好,拽著薑君瑜告辭,裴琅到底也沒把人留下來吃她不喜歡的桂花糕。

東宮藏書不少,他從立架上取下一本厚重的書,裡麵夾著薑君瑜歪七扭八的字。

宣紙被蹂躪,再怎麼夾也變不回原樣。

裴琅皺了下眉,手指摸著玉玨上的紋路。

薑君瑜生氣的時候渾身戒備,像在狐假虎威,恨不得臉上寫滿“我生氣了我生氣了”。

但是很奇怪,裴琅會在某一瞬間,覺得嬌縱也不算個壞毛病。

他將書又塞回去,吩咐侍從:“孤記得城東有家點心鋪還不錯。”

跟在太子殿下身邊的侍從個個都是人精,他隻說了半句就懂了言外之意,忙不迭地應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