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春光。(1 / 2)

捅了太子一刀後 枝期 3669 字 10個月前

第二天薑君瑜醒得晚,幾乎是日上三竿了。自離開京燮,這是她第一次睡得這麼沉。

壓著被褥,渾身都是暖洋洋的,薑君瑜一點都不想動,環顧四周,裴琅已經不在房內了。

一大早去做什麼?

薑君瑜掙紮了下,到底踩著鞋下床了。她甫一推開門,就猝不及防地被人撞了滿懷。

知竹哭得梨花帶雨,仿佛薑君瑜受了天大的委屈。

薑君瑜眼淚也跟著要出來了,看到知竹沒事,心下一鬆,抬眼看到站在後麵的裴琅和十八。

十八落他一步,看起來也沒受傷,因為比裴琅矮半個頭,又被擋住,迫不得已踮起腳看她們主仆情深。

作為大家閨秀,還是要知書達理的,薑君瑜客客氣氣地同人道了謝。

到底是小孩心性,被誇幾句尾巴都要翹起來了,十八咳了幾下:“咳咳,不就是多帶一個人,憑我的能力,綽綽有餘。”

據十八所言,那夥賊人既不是衝薑君瑜來的,也不是衝裴琅來的,隻是當地出了名蠻橫的馬賊,因為薑大小姐來的第一天,一擲千金租了他們這最好的院子,這才叫人惡向膽邊生。

薑君瑜心情複雜,先裴琅開口,先發製人:“租院子的錢是我自己的!才沒有敗薑府的家。”

你的不就是薑府的?十八心說,悄悄看一眼裴琅,確認對方沒有辯駁的意思,隻好噤聲。

現今已入了汴梁邊界,過路人時不時會出口幾句汴梁話,帶著吳儂軟語的腔調,叫薑君瑜聽了親切,連帶著和知竹交談都用上幾句汴梁話。

十八頭大,他坐不住,老想插話,又聽不懂,頭疼地看著知竹。

知竹掩麵笑,換回官話,問他是不是送到汴梁就回去了。

這……

十八也不知道,按主子的命令,應當是這樣的,可是現在裴琅也在這,倒難說了,他悄悄用眼神示意裴琅給他準數。

裴琅仿佛不認識他似的,將戲演得好,一眼也沒看他,隻是客客氣氣同薑君瑜說:“一路多謝薑小姐,汴梁之後,我再去驛站另取馬車南下。”

薑君瑜慢吞吞地“哦”了一聲,扭過頭不看人,仿佛不重要似的,再隨口問十八。

十八連忙點頭:“主子給的令是送到汴梁即可回京。”

走吧走吧都走吧!薑君瑜心裡有些不舒服,賭氣地說。然後目不轉睛地看外麵,知竹順著她的視線看出去——窗外是李子樹,小姐想吃李子了麼?

薑君瑜不想吃李子,她盯了一會李子樹,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於是潤潤嗓,狀似不經意問:“表哥要南下做什麼?”

“找名醫。”裴琅和她解釋:“父皇病重,聽聞南地有一遊醫,妙手回春,使人起死複生。”

我們汴梁人也不是沒有神醫,薑君瑜想,覺得自己隻是單純給汴梁立名,於是目不斜視,很“無意”開口:“汴梁好似有個劉神醫,也是扁鵲在世,我祖父的中風就是他治好的……”

這樣好似有些刻意,薑君瑜抿唇,找補了一句:“當然,你要是覺得劉神醫信不過就算,我也沒有很想引薦他給你……”

裴琅於是又垂下眼看著她了。

因為長了一雙漂亮的眼睛,眼尾微微下垂,耷拉著眼皮看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就叫人將視線全聚在他的眸子上,仿佛有種粘稠如墨的東西從裡麵泄露。

心沒由頭地跳得飛快,薑君瑜按了下胸口,覺得在引薦神醫給裴琅之前自己要先去找他看一看。

她實在是很難抵抗對方這樣的視線,視線馬上就要轉開,想裴琅是不是不好意思拒絕,畢竟太子殿下對外溫潤和煦,看樣子很少拒絕人——當然,罰她抄書時另說。

意料之外,裴琅先將視線移開。

“好,有勞了。”他說。

?!

薑君瑜驚異,差點就要站起來了,忍住了但沒完全忍住,翹了下嘴角,同人說:“必不會讓太子殿下失望。”

十八才是最驚異的,他的目光在在座三人之前逡巡好幾圈,不大靈光的腦子翻來覆去也沒想到緣由,卻也照著回複:“薑小姐,我也不走先了。”

薑君瑜納悶:“為什麼?你主子不是同你說……”

十八心說我怎麼知道為什麼,我也很想知道麵上忍住了,隻用一雙幽怨的目光盯著某一處,他說:“我記錯了。”

這個借口實在蹩腳。

所幸薑小姐財大氣粗,並不在意多給人一間客房,並且她此刻對成功留住人了十分高興,於是難得地沒有追問。還非常同情地與他說:“汴梁有外域傳進來的核桃酥,據說有神效,你可以試試。”

十八幽怨:“……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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