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對方已經走入絕境，隻能孤注一擲了？”駱儲說。

賀助小機靈：“那就說明我們已經接近查到他們的那一步了。”

仲子石：“或許還有一個動機。”

駱儲：“什麼？”

仲子石：“阻止我們叫停他們情人節的活動。”

賀助積極得像一個踴躍答題的學生：“仲哥你的意思是，背後的凶手，這麼冒險地出手來殺你們，不單單是想逃避被查，而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這個活動繼續？”

仲子石點頭：“他們有很強的隱藏技能，其實我們即使現在有突破口了，但是短時間要抓住他們並不容易，趁這個時間，他們完全可以想辦法消失。”

駱儲：“確實，如果背後是仿生人的話，逃起來應該更容易，就像上次丁蒼一樣，往仿生人倉庫一藏，信號一抹，甚至都不一定要刪除記憶。”

仲子石沉吟：“從最近的殉情案，我感覺那個凶手有點走火入魔，之前隻是要懲罰那些傷害過仿生人的人，但殉情那個案子，已經升級到另一個層麵了。”

賀助插嘴說：“我也聽嵐姐說了，說現場搞得像一種儀式，所以他們是想把情人節活動搞成某種獻祭活動嗎？”

他這個說法提醒了駱儲，他快速在腦中翻出之前查閱過的資料：“上次說的那個納西殉情文化，他們是有集體殉情的慣例，熱戀中卻不能在一起的年輕男女，相約在一起，狂歡之後，選擇一起殉情。”

賀助：“會不會這個仿生戀人，因為被植入了太多關於愛情的信念，以至於把自己看做是愛情的代言人，甚至瘋狂到認為，自己是愛情之神在人間的化身，要執行愛神的旨意，處罰對愛情不忠貞的負心人，以及成全那些愛而不得的戀人們。”

駱儲點頭：“所以這一次交換舞伴的活動，很可能是一次‘集體殉情’的儀式。”

賀助問：“那要不要先把這個舞會的組織者抓起來。”

仲子石搖搖頭：“暫時不要。”

駱儲也讚同：“幕後凶手現在還不知道我們查到哪一步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打算怎麼做，如果打草驚蛇，他們像我們剛才說的那樣遁入人間，以後總要再找機會，不如將計就計，順騰摸瓜。”

想到這一茬，駱儲說：“交換舞伴的名單？通過名單能查到嫌疑人嗎？”

他邊說邊盯著賀助。

賀助做了個ok的手勢：“仲哥交代之後，我們已經第一時間跟那個組織要來了名單，現在正在根據他們的活動時間，調取監控。”

他邀功道：“小駱哥，我們對你是真愛啊，年底這麼多活，為了你，我們全部拋下，沒日沒夜地查啊查……”

駱儲大手一擺：“把跟這個案子和車禍有關的資料都給我，你們去忙之前的工作吧！”

賀助反倒愣了：“啊……你一個人行嗎？”

駱儲擠出一個親切的假笑：“你們辛苦了，已經做了不少了，接下來我做比較快。”

賀助知道他很想自己抓凶手，但還是有些擔心：“你現在還在病床上呢！”

仲子石這時也有點擔心地看著他。

駱儲朝他們笑笑：“放心吧，就動動手指。”

其實連手指也不用動。駱儲心想。

賀助架不住駱儲的決心，又請示了沈揚，沈揚倒是很爽快的答應了。

“先都交給小駱，如果忙不過來，隨時跟我要人支援。”

賀助領命去安排了。

剩下兩人的病房安靜下來。

仲子石看著他，欲言又止。

駱儲幫他解答：“我的這裡，”他指著自己的腦袋，“可以看成一個超級計算機，我其實不需要任何外設設備，就可以做你能想到的電腦能做的所有事情，如果網絡有信號，我就可以直接在腦中連線，這就是昨天我能發消息給廖隊的原因，你是不是也猜到了。”

仲子石“嗯”了一聲：“我雖然不太懂，但之前你被丁蒼抓住那次，手邊也是沒有設備的，所以我想問你試試看。”

駱儲心道，果然你沒被我騙到。

仲子石：“我會保密的。”

駱儲自嘲：“畢竟不是正常人類。”

他隱隱覺得“普通人類”計劃恐怕離自己越來越遠了，但心裡卻意外地並沒有多少不安。

仲子石卻搖搖頭，直視他的眼睛：“很帥！”

仲子石倚在窗台邊，沒有表情說著這兩個字，卻跟駱儲記憶裡，年前的那個下午，流露出純粹的羨慕看著自己說：“哇，太帥了”的胖小子，重合在了一起。

一瞬間，一些不知名的情緒像浪頭一樣撲上他的心尖，那種久違的，多年沒有出現過的得意，又夾著著一絲莫名的委屈，一下子堵在駱儲的胸口，讓他說不出話來。

那一刹那，突然有一個想法閃過，隻要這個人在身邊，做不成“普通人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