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書上,果然有下一條線索。”向今歌略有些得意地說。
“這幾天,我以桃源觀光的名義,將蕭奇致留在這裡的線索找了個遍,把這些信息拚湊了起來。”
向今歌從包裡拿出一張紙,一邊打開一邊說:“這一次,他留下了一封信。”
她將那張紙遞給了兩人:“就這麼一封信,把我給折騰夠嗆。”
仲子石接過來,和駱儲一起閱讀。
信是手寫的,字跡有深有淺,明顯不是同一時間寫的,想來是向今歌將零碎獲取到的文字,一個個抄錄下來,最後拚成的。
“給找到這封信的你:
為了你的安全,就不稱呼名字了。
留下這些信息大概是因為我不甘心。
我這兩年做的事情,可能連你都覺得我瘋了,但是坦白說,我做得很投入,也很開心,而且我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從技術上實現了2個突破,這兩個突破,不誇張地說,讓人具備了神的屬性:
第一,讓仿生人獲得意識的程序
第二,一種更像人類大腦的芯片
但是,最近我越來越多地想起你跟我討論時說到的倫理問題。
我一直說,善與惡是技術以外的事情,科研人員隻需要專注技術。
但如果一開始就沒有善的機會,孩子一出生就注定是殺人不眨眼的罪犯,這違背了我對善惡中立的立場。
我想創造生命,它可以變成惡魔,但我不想直接創造惡魔。聽起來很矛盾吧,但我想你能聽懂。
所以我決定做一件事情,用我的生命,來換一個中立的機會。
我帶走了那個孩子。
我不知道這孩子能不能活下來,但如果它活下來,你們一定能看到。
如果你看到它,我把選擇權交給你。
奇怪吧,人生的最後階段,我才發現,我勉強能說得上信任的,竟然隻有你。
也是冥冥中的安排吧,當我深陷苦惱的時候,意外地發現了你留下的東西,原本也不是為了留下遺言,隻是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
不知道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很喜歡這種交流的方式。
事情發展成這樣,或者說發展得這麼快,也是我始料不及的。
總之,如果這個東西能在那個人發現問題並懷疑我之前就回到你的手裡,如果你打開看了,如果你在解開前幾個謎題還沒失去新奇感,仍然堅持解到最後,你就會看到這封仍然不知所雲的遺書。
最後說說我的死。
我不是什麼殉道者,我隻是清楚地知道,背叛他們意味著什麼,以及那個人有多麼殘暴和聰明。他們可以把死亡設計得天衣無縫,儀器失靈、運氣不好、甚至自殺……
殺人對那個人來說,隻是遊戲,甚至還為自己巧妙的設計而洋洋得意。他們在我麵前從不掩飾,是因為他們覺得我跟他們是一樣的人,我不知道該為這個想法慶幸還是生氣。
所以,既然等待我的隻有一個結局,不如我自己來執行。
那個人,跟大家以為的不一樣,我希望你不要卷入跟你無關的危險中,正如我第一條信息裡的忠告,不要調查我!
就不落款了。 ”
信很短,向今歌看兩人讀完了:“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們了吧?”
她一手拽下自己紮著馬尾的橡皮筋,揉亂自己的頭發,突然爆發:“我一頭霧水,又好奇得不行,隻能找外援了。”
“本來我看你們嘴上沒毛,擔心辦事不牢,雖然帥是很帥啦。”仗著自己年長,她假意地調戲他們,也借此緩解自己的緊張。
兩人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向今歌見沒有反應,“切”一聲,又恢複正經:“年初的仿生戀人案是你們破的吧?”
她拿過信念道:“儀器失靈、運氣不好、甚至自殺……”
仲子石和駱儲沒回答她。
雖然蕭致奇提到的這幾個手段,讓他們也馬上意識到,他口中的“那個人”很可能就是幻影,但因為各種現實原因,仿生戀人案並沒有重啟這幾個案子,所以對外的口徑上,這幾個案子彼此是沒有關聯的。
向今歌看他們的反應,心神領會地說:“你也太小看民間傳言了。”
“年初的時候,幾大公司都在配合你們處理戀人案,事後幾個公司針對幾個保密案件的定性問題,也鬨得紛紛揚揚,差不多是咱們這個行業公開的秘密了。”
“加上管家那麼穩妥的人都那麼信任你們,而且那天你們也提到了仿生人意識,又在調查那個丁蒼,就想,說不定你們知道些什麼。”
駱儲一笑:“算你找對人了。”
向今歌一驚:“怎麼?有線索?”
駱儲看了仲子石一眼,硬是從他那不動聲色的表情中看出了點心有靈犀。
駱儲賣關子地說:“我可能知道那個孩子是誰。”
向今歌一聽,反倒愣住了,自己花了九牛二五之力,薅禿了頭發也想不出來的答案,突然路過的一個人隨口告訴了她,她有點沒準備好:“啊!?真的有個孩子?不會是他真的生了個孩子吧?不可能不可能。”向今歌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甩掉這個想法:“他用他那研究成果造了個孩子出來?意識和芯片做了個仿生人寶寶?”
駱儲讚許地豎起大拇指:“猜得很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