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起唐□□，我和村長就被槍擊了。”駱儲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這個巧合，激活了我大腦裡麵的很多東西。”

仲子石此前也猜到了，隻是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

駱儲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

“童雙是我殺的。”

“那個時候，我進入了張經緯的係統，看到了十幾年前那場火災，”駱儲停了一下：“我看到了那個男孩的臉，童雙的臉。”

“就在我混亂疑惑，正要警覺的時候，現場另一個人入侵了我的係統，乾擾我的大腦。”

仲子石神色一緊：“所以你當時明明製住了張經緯，卻突然被他……”

駱儲點點頭：“張經緯就是利用我跟另一個人糾纏，大腦對身體的控製放鬆的個瞬間，反過來將我撲下來。”

“在我掉下去的瞬間，就意識到童雙才是真正的幻影。”他想起那時候仲子石的眼淚，伸手撫摸著仲子石的臉，像要抹去那滴淚：“我很想告訴你，但說不出來。”

“童雙見我奄奄一息，得意之下，在我腦中展示了他的計劃，他打算利用自己小孩的身份，在你正在傷心，又對他不設防的情況下，殺死你。為了刺激我，他故意用了很血腥殘忍的畫麵……”

那些畫麵還存在駱儲的大腦裡，一陣冷風吹過，他打了個寒顫。

仲子石站起來，拉著他回到屋裡，房間裡的溫度比外麵高很多，他讓駱儲坐在房間的簡易沙發上，去廚房衝了一杯咖啡，放在他的手心裡。

駱儲乖巧地坐在位置上，視線跟著他移動，手裡傳來的溫度和咖啡的香氣，還有仲子石坐下來時在他臉頰上留下的輕吻，讓他舒服了許多。

他喝了一口咖啡，感覺身體暖和了一些，他放下杯子，捉住仲子石的手，摩挲著他的手背，好一會兒才繼續說：

“童雙當時得意忘形，忘了身邊還有個賴芙，我那時以為自己就快死了，心急之下，也顧不了其他，隻想跟他同歸於儘。”

仲子石也因為那時的記憶皺起了眉頭，駱儲不願見他不開心，故意打趣：“嘿嘿，想不到我大難不死，他反而先死了，畢竟我比他多了個好老……公。”

老婆的婆字被仲子石的淡淡一個眼神堵回去，他及時改變了用詞，討好地笑笑。

看到他又變得調皮起來，仲子石心裡輕鬆了許多。

“你說他才是幻影？”

“對，沒猜錯的話，他也跟我一樣，”駱儲敲敲自己的頭。

仲子石有些意外：“可是他死後的屍檢……”

駱儲知道他想說什麼；\"我也查過他的屍檢報告，因為他高空墜亡的死因很明確，所以並沒有做腦部檢查。\"

仲子石也回憶著當時的情況：“那時廖隊他們很擔心童家在這個案件上為難警方，畢竟那也是他們應有的權利，但是他們表現得異常通情達理，很快就接受了這是一個意外，隻是要求儘快拿回他的遺體，入土為安。”

駱儲說：“我們兩次碰上童雙，都是因為賴芙，確切的說，是她那個芯片。因為童雙那個芯片有缺陷，問題很多，這是我後來偷偷調查童雙發現的。”

仲子石回想起那兩次見到的童雙，他都是小心躲在人後，原以為是害羞，現在看來可能是為了不引人注意。

而他當時出現在誘捕張經緯的現場，根本不是什麼意外，他才是他們那次行動釣出來的真正目標，隻是他們都被張經緯這個煙霧彈遮住了視線。

“其實當時，如果我沒有出聲想阻止他跑過去，或者哪怕晚兩分鐘追過去，等他上了車，我就可以通過賴芙看出，他才是真正的幻影了。”駱儲覺得有些可惜。

仲子石搖搖頭：“因為你是個好人，也是個好警察。”

“張經緯當時給我看到的十幾年前的火災畫麵，是唐□□的記憶。”駱儲說。

“他為什麼會有唐□□的記憶？”仲子石奇怪。

駱儲問：“還記得丁蒼的記憶嗎？”

仲子石明白過來：“記憶克隆。”

駱儲點點頭：“我看到了你爸爸媽媽去世前的情形。”

說完他有些擔憂地看著仲子石。

仲子石知他擔心自己難過，微微搖頭：“爸爸媽媽已經去世十幾年了，比起傷心，我現在更想知道真相。”

駱儲向他一五一十地講了自己在記憶中看到的一切，雲友珊怎麼帶著唐□□逃離火場，怎麼被他刺了一刀推倒在地，因為擔心妻子找來的仲北如何遭遇了同樣的傷害，以及最後仲北抱著妻子一起葬身火海。

仲子石靜靜聽著，想象著當時的情景，有些出神。

駱儲側身抱住仲子石，親吻他的側臉：“你的爸爸媽媽一定很相愛，你爸爸最後抱著你媽媽說，彆怕，我在這兒。”

“彆怕，我在這兒。”駱儲重複了一句：“你記得嗎？那天晚上，你也跟我說了同樣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