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顫巍巍地去探她鼻下氣息，微小但存在。她鬆口氣對阿明說∶“夫人脾氣就是如此，她隻是嘴巴壞，你彆記掛在心。你守在這，我去叫大夫。”

阿明望著她的背影，又低頭看二姨太，想了想，拿了幾片紙錢蓋在她臉上，身體上。

他不生氣，也不會往心裡去，但是他就是想作弄一下她。反正就一小會，也沒人發現。

“嗬——”空氣中響起一聲輕笑，風從門外吹進來，把二姨太身上的東西吹落。

阿明又聽到那個聲音了，若是聽錯了，為什麼會隔三差五出現?不過他來不及多想，因為銀杏帶人回來了。

一大群爺們，七手八腳把二姨太抬走了。銀杏走前塞給他一枚銀元，當做補償。

阿明對此沒有任何心情波瀾。

*

“什麼？二姨娘她差點掐死自己?”二小姐吃飯都顧不上了，又仔細盤問了明心情況。

“爹一定很生氣。”二小姐沒心思吃飯了，“我們去看看二姨娘。”

剛走到門口銀杏就迎上來∶“二小姐，老爺剛走，生了很大的氣，夫人現在正在裡麵哭，您快去勸勸夫人。”

二小姐點頭表示知道，讓明心守在外麵自己進去了。

二姨太麵色蒼白，畢竟從鬼門關走了一遭，身心受創。她看見女兒神色放鬆不少∶“坐，想吃什麼我吩咐銀杏給你拿。”

二小姐坐在床邊∶“二姨娘，您不該去那裡的。”

二姨太本來和顏悅色的臉霎時陰雲密布∶“我為什麼不能去?”

“爹剛才來了，而且斥責你招惹是非，對不對?”

提到這事二姨太一臉不滿∶“一個個的，人活著都沒看見有什麼關心的，死了倒是一個比一個謹慎殷勤。我看呐，沒個安好心的。”

二小姐頭疼∶“二姨娘，您近日就待在房間裡不要亂走了，等頭七一過，他一下葬一切都沒事了。”

“難道真的有鬼?”二姨太不信，可又想起自己的經曆，拉過女兒，“夏欒，我不是自己掐自己，是有人在掐我!我想把那人的手掰開。”

二小姐，也就是容夏欒點頭∶“二姨娘，我知道不是您自己乾的。您之前從不信這些，現在可願相信?”

二姨太愣愣地∶“不可能。”

“為什麼？難道今天的事還能是彆人搞鬼?”容夏欒指著她脖子上的一圈青紫，“這解釋不通。”

二姨太反問∶“如果有鬼，那壞人為什麼得不到懲罰?離開的親人為何避而不見?”

“母親!您到底有什麼事?這麼多年都不願意告訴女兒?”

“隔牆有耳。”二姨太卻是轉移重點。

容夏欒垂眸，總是這樣，母親從來不肯把心事和自己說。

“您最近不要接觸那個道士了，我還有一些事情，就先走了。”容夏欒倒杯水遞給她。

二姨太下意識接過，根本沒注意容夏欒什麼時候走的，她陷入自己的思緒，一個人坐很久，直到天都黑了，手中茶水分毫也未動，她才嗤笑∶“騙人，哪裡有鬼?要是有……”

他為何不入她的夢?二十五年，一次都沒有。

二姨太的自言自語不知是說服自己，還是給她一人的執念找借口。

室內黑乎乎一片，看不清東西。

銀杏敲門詢問∶“夫人，天黑可要點燈?”

“不必。”二夫人沙啞的聲音從門內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