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父親。”
四姨太望著容岩禮的背影眼神晦暗。
容岩禮在拐角遇到大夫人,她的丫鬟不在身旁。
“母親。”他打招呼。
大夫人溫和地點頭,問∶“護身符都拿到了?”
“拿到了。”
“要好好帶著,容府不能再出事了。”她囑咐。
大夫人離開後,容岩禮還在原地沉思。大夫人過來的方向是靈雲寺住持的房間,她剛找過他。可她是個佛學愛好者,找住持談論佛法也並不奇怪。大夫人又沒有兒子和自己爭奪家產,她應該毫無理由針對自己。
容岩禮驟然清醒,他想起來,大夫人於他,於葉姨並不是毫無恩怨。隻是她表麵上沒有表現出多大的仇恨,眾人也就淡忘了。十年前的舊事,大夫人難道還沒有忘懷?如果是這樣,大夫人的城府遠比她所表現得要深。
*
阿明問了其他下人,才知道主子們要午膳後才能回來。他等不及了,他從小雲那裡知道了一個驚天秘密,五小姐被害可能於幾位夫人有關,他說出來也沒人信,可是二小姐不一樣,她一定會相信自己的。所有人都認為是少爺害了五小姐,若查明真相就能還少爺清白!
“他生來就是替容家贖罪的……我們不得不防……”二小姐的話讓阿明冷靜下來,他要告訴二小姐嗎?他是留下還是聽少爺的話離開?
在阿明的猶豫不決中,容府幾位主子終於回來了。
阿明躲在旁邊偷偷地看,幾位夫人關係依舊冷淡,向大夫人告彆後就各自回去了,四少爺忙著處理賬本,根本就沒隨他們一起回來,半路就分開了,二小姐在最後和自己的丫鬟說著什麼。
阿明眼看她離自己越來越遠,緊張地握緊衣袖,去?不去?
終於有鬼看不下去,推了他一把。
“小姐,你瞧,那不是阿明?”明心看見了他。
沒辦法了,隻能說了。阿明感覺到二小姐饒有興致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硬著頭皮走過去∶“二小姐。”
容夏欒有些稀奇他會主動來找自己,她已經和他說了不用伺候自己,現在這個時間他應該守在大堂。
“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我……我……”阿明不知道說哪一家,結巴半天。
“難不成是你仰慕我?”容夏欒的調笑讓他臉紅得徹底。
“阿嚏——”容夏欒說完就打了個噴嚏,她神色訕訕,“我開個玩笑,開個玩笑,你慢慢說,慢慢說。”
阿明已經沒了勇氣,他打算搪塞過去時,感覺懷裡揣的桃木劍被什麼扒拉了一下,掉了出來。他下意識撿起來塞回去,正對上容夏欒的眼睛。
二人大眼瞪小眼。
她不會發現了吧?阿明又把桃木劍往裡塞了塞。
“你剛剛掉的是什麼?”容夏欒不確定,她剛才是看到一個驅鬼的器物對吧?而且上麵還有鬼氣,還是剛殺過鬼的。
“沒,沒什麼。”阿明慢慢後退就要跑。
“明心!抓住他!”
阿明自然跑不了,明心還從他懷裡搶過了桃木劍。阿明隻能眼巴巴看著容夏欒拿過桃木劍,朝他挑眉∶“這是你的?”
阿明沒有辦法,隻能向她解釋了來龍去脈,他刻意隱去自己見到容敘的內容。
容夏欒又把劍還給他∶“這東西還能驅驅鬼,你拿著有用。至於你說的,我會注意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容夏欒朝他露出真心實意地笑,而不是之前虛假的麵具。阿明這才意識到,這一刻這個二小姐才真正認可他。雖然不知道二小姐為什麼要認可他一個下人,但是真的總比假的更讓人高興。
“您信他說的?”阿明走後明心問。
“那把桃木劍不是他的,他沒理由編個故事騙我。”
“他還有一些事隱瞞了您。”
“是呀,畢竟身上某人的鬼氣那麼重,一看就是見過某人了。阿明學壞了,都會撒謊了。”容夏欒語氣失落,臉上表情卻很興奮。
明心習慣她家小姐間歇性抽風,不痛不癢地繼續說∶“需要我派人跟著他嗎?”
“跟著他做什麼?”
“抓鬼。”
容夏欒敲明心的頭∶“你今日是怎麼了?且不說我們能不能打得過他,我們不是要除鬼,是要破局,抓他有什麼用?”
“抓他可以和他交流,而不是現在這樣,他不願意見您。”明心捂住額頭,才十七八的小姑娘終於不再裝成熟,露出一點小姑娘的神態。
“他不願意見,那我們就粘著他,粘人,我最有一手了。”容夏欒不懷好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