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四) 看笑話誰成笑話……(1 / 2)

洛嶼有些不耐煩地催促:“你是打算在這裡搭窩嗎?要不要本王遣人再給你掏幾個蛋送上來?”

景檸卻是一臉無辜地舉起冒著血珠的手指:“疼。”

洛嶼有些後悔,早該喊侍衛上來把她弄下去的。無奈,他扔了竹竿,走上前打算將她提溜下去。

許是對即將不得不發生的肌膚接觸抵觸至極,他邁步向前時忽略了腳下攤開的一幅幅畫作,一時不查踩在了畫軸上。

電光火石間,洛嶼拉住了根燭台,勉強保住了儀態,沒摔成翻麵的烏龜。

人雖站住了,燭台上燃著的蠟燭卻因這番折騰滑落了下去。火舌瞬間吞沒了絹布,幾顆火星子也蹦躂著落到了洛嶼的外衣上。

景檸眼疾手快,將尚未徹底燃起的絹布畫卷從房頂踹下,飄飄搖搖落入湖麵,竟也如花燈一般。

她處理掉險些連成火海的禍根,洛嶼也已將身上星星點點的火苗拍滅,隻是錦服上烙下了幾個破洞。

樓下侍衛聽到動靜正欲有所行動,被洛嶼的一聲厲喝:“無事!”又按了回去。

“會輕功嗎?”洛嶼冷不丁問。

笑話,她可是能飛簷走壁,踏雪無痕的!然而,先不說她這恐高會不會讓自己再栽進水裡去,單尚不明了原身是否會輕功這一個因素就足以讓景檸不可痛快承認了。

她誠實地搖了搖頭:“小女不曾學過。”

“要你何用?”洛嶼似乎早已知曉,並未透露出失望的神情,但還是沒好氣地走到了她麵前,蹲下身,“上來,閉眼。”

這是要背自己下去?景檸目光一閃,她悟了。眼下兩人都是副衣衫不整的狼狽模樣,若是叫旁人看了去,保不齊會傳出什麼。

再者,按王爺先前對書房整潔布局吹毛求疵的樣子來看,他在人前必定是絕不失儀的形象。趁著夜色潛逃回屋中,將衣衫換下確乎是最為合情合理的。

景檸也不拿喬,撲在洛嶼背上便閉起了眼。不是不想領略番從高處飄下時的另一番美景,奈何她在高空便渾身無力,若是睜著眼保不齊還會惹出什麼事來。

耳畔疾風劃過,再睜眼,兩人已穩穩落在了一處牆角。

一瞬間生死與共的錯覺,景檸分外感動,回過頭道謝,卻從王爺不耐煩的語氣中覺察出了些許不對勁。

幸而府院圍牆上的燈籠都亮得很,景檸靠近些便發現洛嶼正不顧形象地貼著院牆站著,腿部不自然的抖動著,像是抽筋,應當是方才背著她下樓時出的意外。

景檸自覺應當幫他緩解些,遂放軟語氣哄道:“小女曾學過一些醫術,王爺不妨讓小女看看,多少也能好受些。”

洛嶼語氣冷硬:“不必,本王無礙。”

嘖,這就是王爺的矜貴,寧願受罪。景檸明白他是嫌丟了臉麵,可畢竟也是因自身恐高而引發的事,自己不做些什麼實在說不過去。

怎料她這身子骨實在太弱,在高樓頂吹了風受了寒,再經高樓飄落的一嚇,景檸腳下一軟,砸到了洛嶼身上。

冷如冰刀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似乎想將她脖子捅個對穿:“本王想起,院子裡的冬蓮偏愛美人的緊,若是直接以紅顏滋養……”

景檸分外尷尬,掙紮著爬起來間還在試圖辯解自己隻是一時腳滑,然而幾番努力未曾見到成效,隻聽腳步聲與鎧甲碰撞的清響由遠方傳來。

景檸不敢麵對頭頂殺人般的目光: “王爺,我們該不會被當成偷情男女真拉去沉塘吧?”

洛嶼此刻十分後悔方才沒把景檸直接摔進池塘裡淹死:“你當本王府上的人都如同你一樣的眼盲心瞎嗎?”

平白挨了罵的景檸臉色也不太好,但看清自己方才一直摸著做支撐的地方究竟是那裡後隻能頂著王爺殺人一樣的冷眼訕訕笑了兩聲。

可惜沒等她還自己個清白,提著燈在府上巡邏的人已經到了眼前,盯著兩人厲聲喝問:“什麼人!”

好巧不巧,來的正是景檸為王爺討來的“眼盲”新兵。他前幾日才入因著親戚的安排入了府,帶他的老手今日不知去了哪裡躲懶;而獨自巡邏的他,所打過照麵裡職位最高的也不過是府上的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