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五) 善挖坑氣運護體(1 / 2)

景檸先前央紫姐兒這般安排,原是想借著他們失禮來解釋自己為何要懲治院子裡的丫鬟們。

誰想到侍衛們的“失禮”竟比她設想中的過分多了。

回憶起洛嶼死要麵子的樣,景檸歎了口氣,這下不需要她解釋了,王爺要親自動手了。

想到他們搜到腰牌後驟變的臉色,景檸又追問道:“那牌子確乎是他交給我的,可那萬一原本就是他的呢?”

書生搖了搖頭:“那是至尊之物,唯有王爺有權處置,想來如此道德敗壞之人,王爺是不會交給他的,想必是做了梁上君子偷來的。”

景檸:“……若是真是由王爺交予的又該如何?”

書生狡黠一笑:“那便是他欺上瞞下從王爺手中騙來的,與盜竊同罪。”

景檸啞口無言。

等紫姐兒匆匆趕來時,書生還在一麵對王爺仁德推崇備注,一邊對采花賊無恥行徑大加斥責。

紫姐兒見到景檸便是淚眼汪汪,伏在她肩上淚止不住地落,直到洇濕了景檸整個肩頭,方才抬頭哽咽著向那書生道謝。

書生連連擺手,直道不妨事,他還要在天亮前趕去審問那賊人,不得不先行離開。

回去的一路上,紫姐兒抽噎著抹著淚,怨著自己不該聽了景檸的教唆換了排班,現在鬨出了這種事來,險些傷了景檸。

景檸想了想又想,還是開口小心詢問著賊人下落,紫姐兒卻是麵色一變,提點她莫要聲張此事,也萬萬不能因什麼所謂禮教對那人升了大逆不道的心思。

臨院門約有二十來步遠的地兒,紫姐兒停了下來,掏出個小匣子,拿手絹在裡麵沾了沾便在她臉上塗抹了起來。邊塗抹著邊交代,院子裡的人都當她睡下了,她直接摸進臥房便是,若遇到人便說是來伺候主子的。

“切記不可聲張,今夜之事,全當未曾發生過。若是明早有人問起,也要說自己早早睡下了,剩下的事都交給我來做,知道了嗎?”

“嗯。”景檸乖乖地聽著,等紫姐兒手裡活兒停下,獨自一人回了院子。

她自己走這一段路,彆說遇到人盤問,就連院子裡還點著燈都沒有,所有人都早早的睡下了。

左右無人,景檸頓時升起了顧夜闖王府大牢的念頭,傳出去“女俠夜闖大牢救情郎”是美談一件不說,還能在王爺麵前露露麵,展現一下生死相隨的情誼——然而終歸隻是想想而已。

偌大王府不會沒有認得王爺的,倘若她真的闖了,洛嶼不會有事,但人微言輕的她說不準要躺板板。

第二日,天蒙蒙亮時紫姐兒就進了她的屋裡。連拉帶拽將她提溜了出來,隨手給她披上件蓑衣,帶著她在長滿了野草的石子路上穿梭。

猛起個大早,景檸麵色仍有些泛白,但仍記著紫姐兒臨彆前的話:“這條小路平日裡少有人來。沿著石子能一直通到東邊的馬棚。你沿著路走,見到馬夫便將蓑衣交給他,再在那裡待上片刻,沿著小路回來後這事便算是了了。”

景檸慢悠悠向前走著,不多時,茂密的樹枝已將前後路途遮掩的七七八八,複行幾步,樹叢中忽然冒出個人影。

景檸警惕地看著突然出現的男子,若是亂逛的府丁還好說,若是刺客……就憑現在還有些發軟的雙腿,她真不確定能否從其的刀劍下逃脫。

男子卻似乎與她熟識,遠遠便向她行了禮,恭恭敬敬道:“娘娘,王爺有請。”

原路返回,在路口處卻沒見到紫姐兒的身影,許是去安排後事了。

景檸歎了口氣,她這一離開,又沒法告知紫姐兒,倒是白白辜負了她的一番好意。

書房內的一切與她昨日見到的並無不同,洛嶼仍舊是背手望向窗外,隻給她留了個背影。

行禮請安這套,景檸已經做得頗為練熟了:“小女向王爺請安。”

自她蹲身行禮那刻,洛嶼便轉過了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姑娘好記性。原以為姑娘貴人多忘事,沒曾想還記得本王?”

景檸仰頭看著洛嶼,一夜未見,洛嶼還是那副不染纖塵的模樣,除了眼底有些泛紅,倒也看不出是進了趟大牢的。

“王爺恕罪,小女腦子進了水,確乎記不得許多事來。”景檸仰起頭理直氣壯。

紫姐兒昨日半訓半哄時透露了些她所不知道的事,譬如前些日子她想不開投了湖,打撈起來時已是暈厥,直到昨日才初初醒來。

如今她記不得先前的許多事,住久了遲早會露出破綻,倒不如先給個合適的緣由。

“你倒是實誠,”洛嶼神色複雜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他自己也知道這是遷怒,景檸確實不曾做錯過什麼,“起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