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六) 碎瓷碗破財消災(1 / 2)

再蠢也是自己養出的,還能攆走咋的?

洛嶼平緩了一陣心緒,繼續道: “此人極善偽裝,恐怕會扮成府上你們所熟知的人。所以要記得,無論是什麼人,拿著腰牌進了府上,都當做那位盜聖對待,明白了嗎?”

“是!”心腹立時應下,又後知後覺地問道,“王爺您不是說丟的是塊假的嗎?那若是有人用真的進來,屬下們如何區分?若是王爺用了腰牌,屬下們是否要進行查驗?”

洛嶼揉了揉額角:“近來本王不會用那塊真的,你們若是見到有人用那必然是假的,即便本王用……也是假的。”

心腹這時卻聰明起來了,心領神會地點頭:“王爺如此篤定,想必是那塊真的丟了。屬下領命,必將追回此物!”

看心腹一臉馬上要將通緝令貼滿大街小巷的模樣,洛嶼恨不能一腳踹他身上,壓低聲音交代:“這事要慢慢查,暗暗查,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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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景檸從未想到將腰牌弄到手竟如此的容易。

不愧是“見此牌如見王爺本尊”的至寶,腰間彆上它,無論去往何處都如入無人之境不說,誰見到她也都會畢恭畢敬地喚聲娘娘。

如此寶物,不帶出府晃悠一圈,豈不是暴殄天物?但景檸也懂得財不外露的道理,到庫房選了個素雅荷包,將腰牌裝了進去。

擔心遇到原主舊友惹出些許麻煩,她又尋了條輕紗覆在了麵上,順便去領了些月錢。

一切打點置辦妥帖,景檸轉身踏上了早時為走儘的林間小道。若是能遇見紫姐兒還能寬慰她昨夜的鬨劇已塵埃落定,不必再掛心操勞。

然而馬苑裡並未見到紫姐兒的身影。景檸隻得找了個看起來穩重可靠的馴馬童,托他給紫姐兒捎句話,自己是奉王爺之命出府,勿憂勿念。

馬苑連著府上的側門,景檸尋著從馴馬童口中問出來的大致方位,在街上逛了起來。

現早已過了早膳的時辰,可路上的小吃攤仍舊隻多不少。景檸在這陌生的市井煙火氣裡見什麼都稀罕得很。

她手裡拿著熱乎乎的囊饃饃正啃著,突然聞了一股濃鬱的鮮香,便逆著人流尋了過去。

香味是從一間極小的門麵裡傳出的。

按理說,有這份獨一類的香氣,店內應當是座無虛席的。可這家店卻是空空蕩蕩,偶然有人駐足觀望,片刻後又都離開了。

旁邊路過的大嬸看景檸衣著不菲又麵帶迷茫地站在小店門前,快步走上前將她拉到一旁,輕聲道:“看姑娘是外地來的吧,這家店可進不得。”

景檸一愣,湊上去問道:“莫非是家黑店?”

大嬸皺著眉,看著清冷的店裡猶豫道:“店家倒也是個好人,隻是他們當家的……總之進去的人沒有能全須全尾出來的,說不得還要有血光之災。”

此時一道輕弱的年輕女子聲音打斷了大嬸的話:“幾位要來碗餛飩嗎?”

景檸抬頭瞧見店裡出來一位麵色慘白的年輕女子,消瘦的身軀微微顫抖著,似乎隨時會被風吹散,扶著門框方才勉強立柱。

大嬸似乎對女子怵得很,看了眼景檸躍躍欲試的表情搖了搖頭:“好言難勸該死的鬼。”說罷,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大嬸離開後,女子視線落回在景檸身上,輕聲道:“她說的沒錯……我這家店,風水不太好,客人們進來後總會有些損失。”

“那您沒想著給店麵盤出去或者找人來看看?”景檸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反而好奇地向店內張望著。

女子搖了搖頭不再說話,景檸卻是果斷道:“來兩碗餛飩。”

眼見女子仍是那個姿勢堵在門口,景檸失笑:“旁人都是滿堂笑語迎佳客,您這兒倒是稀奇,巴不得拒客千裡之外?莫不是餛飩有什麼仙法,開張一次能吃三年?”

女子見她沒有絲毫知難而退的意思,歎了口氣:“你還是走吧,你壓不過的。”

知道她是好心,景檸輕笑道:“您想想,若是沒幾分本事傍身,家裡也不會放任我一女流之輩獨自出門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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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景檸還是如願進店吃到了餛飩,甚至又討了一碗要帶回去給家裡人也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