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八) 認錯人管事告饒(1 / 2)

兩人走的遠些了,雲寄雪在原地站定,瞧著身後跺了兩腳又呸了兩聲。

“你們可有什麼過節?”這麼天下來從未見過雲寄雪有這樣幼稚的舉動,景檸滿是好奇。

“那就是個得了貴人青眼,一步上了枝頭就妄想登天的潑皮無賴,”雲寄雪滿臉都是鄙夷之色,“阿姊你可千萬彆被他給騙了,狗仗人勢,呸!”

“他一定很會利用教條律令。”

雲寄雪一愣:“莫非阿姊已經在他手上吃過虧了?”

“那倒沒有。”景檸搖了搖頭,“你那清晨夢醒憂儘散,忘卻往事猶如煙的性子,卻能對他恨之入骨,想必是吃了翻不了盤的虧。”

而能把天不怕地不怕的雲寄雪治住,恐怕也隻能用些非常手段,再以光明正大的理由脫罪。

“阿姊!”雲寄雪滿麵通紅地瞪著景檸,“你怎麼也跟著奚落我?”

景檸一笑:“不妨說說,集思廣益,或許能幫你找個討回場子的方法。”

“有什麼好說的!”雲寄雪臉上嬌嗔般的薄怒瞬間化為咬牙切齒的憎惡, “要不是搶了我的那碗拜師茶,能輪得到他當師兄?”

景檸聽了一路,總算將兩人間的前塵往事愛恨情仇理清了個大概。

雲寄雪小時候也是寄養在了師門。但她一直都是孩子王,號令眾友無人不從那種。

拜師時師父本有意讓她當首徒,但李謹緒在旁邊說了些諸如雲父雲母她了的風涼話,將當時隻有六七歲的雲寄雪惹哭了,一下沒端住將茶杯打了。

李謹緒則端著自己那杯,乾脆利落地上前叩首敬茶奪了首徒之位。

如此還不算完,他還總好端著師兄的架子明裡暗裡撩撥雲寄雪。可惜李謹緒雖然才思敏捷但始終不善武道,每當撩撥地過分了,雲寄雪就會直接上手揍他。

小孩子下手往往沒輕沒重的,李謹緒挨了揍就會捧著青一塊紫一塊的胳膊去找師父告狀,同時擺出一副賢良兄長的模樣:“我知道師妹是無意的,徒兒並無大礙,隻是擔心師妹她以後因此惹出什麼禍事來……”

那副模樣看得雲寄雪牙癢癢,總要找機會再揍他一頓。而李謹緒也是個記吃不記打的,即便挨了再多打,隻要逮著機會還是要奚落作弄她。

久而久之,看到他們兩個打起來,旁人隻會當他們在打情罵俏。“誰要跟那種無恥之徒打情罵俏?!”雲寄雪提起來就火大。

景檸聽得有些牙疼,青梅竹馬這種不知善緣孽緣的東西幸好她沒有;就算有,反正她現在不記得了,那就等於沒有。

一路走到李府府庫,竟未受到一人的阻攔與盤問。府庫大門敞開,內裡的金銀玉器書畫古玩一眼就能望到,院中立著塊木牌:請諸君自行取用。

“竟然如此不存戒心?”雲寄雪秀眉檸起,李府如此大張旗鼓的招人,難說不會有三教九流人混入其中。

景檸稍稍打量了一番:“生不帶來死不帶走,若是金銀珠寶就能換來兒孫滿堂,對李府來說未嘗不是件幸事。先到存放絲綢錦布那裡找找吧。”

雲寄雪方才也見識到了那方帕子上精妙絕倫的繡工,隨著景檸一同在庫房內翻找了起來。

翻找間,景檸發覺自己似乎對這些東西有著與生俱來的鑒賞力。打眼一瞧便知道該物是何等製式,又在此處存放了多久,莫非她先前是位布莊上或者成衣鋪的夥計?

找了儘一個時辰,其間來來往往找尋物件的人不知換了多少,景檸和雲寄雪卻仍是一無所獲。

兩人正打算打道回院再做準備,卻被窗外的嗬斥聲牽住了腳步。

“怎麼上午過去了還沒弄完?”

“之前都在位那位大師送行做準備,小的們馬上去搬,馬上去搬。”

“一群蠢驢!不抽鞭子不拉磨,今日竟敢懶散無為,真是拖累了整個府中!這要是耽誤了各位貴客,就是把你們打殺了都賠不起!”

透過撐開的窗子看去,原是位管事在教訓幾個整理庫中物品的下人。嘴上罵著不過癮,管事兒的抬腳就將離他最近的那人踹翻在地,踩在他身上繼續罵罵咧咧。

偏巧,轉頭間看到了從窗內向外看的景檸。目光落在了景檸穿著的丫鬟服飾上,綠豆大的眼睛閃過一道精光:“呦嗬,有人不僅躲懶,還當沒事人一樣看熱鬨?看來不給點教訓是鎮不住你們了?”

景檸不可置信地扭頭看向雲寄雪,又指了指自己,我看起來很像他們府上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