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十一) 擅縱火李某落網(2 / 2)

“咳咳,”洛嶼瞥了她一眼,“李家小孫子高燒退了。”

“哦,”景檸點了點頭,腦中靈光一現,“這不是好事嗎?李謹緒被家丁發現,小孫子就退了燒,如此看來李謹緒當事李府上的貴人,放煙火也不過是在驅災辟邪。”

洛嶼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現下李府上的傳言是奸夫□□在府上胡作非為損了府上的氣運,他們與李家小孫兒相克。”

景檸:“……所以,李府確實在掘地三尺地挖人?”

“已經挖到了,目前一同關在柴房中,等候處置,”洛嶼慢慢悠悠歎了口氣,笑得十分胸有成竹,“人命關天,想必道長必然不會置之不理。在下就靜候道長佳音了。”

景檸爽快地應了下來,她有預感,隻要找到了那位隻聞其名的繡娘,府上所有的謎團都能迎刃而解了。

不得不說,落月觀的名號是管用又好用。距景檸麵見老爺子到結束談話不過片刻功夫,李老爺子已同意將李謹緒二人安置在景檸住所的隔壁院中看管,好方便景檸隨時以這兩人為祭,找出李家子孫運不昌的原因。

安置李謹緒與繡娘的兩件屋子裡用具也甚是齊全,隻是門裡門外都有人把守著,景檸進屋與他們的談話也都有人在旁明審明錄,出門前還要簽字畫押。

李謹緒什麼也不知,苦笑著答非所問;而那位繡娘更是沉默寡言,大多數時候隻是低著頭,用搖頭或是點頭來應付她的問詢。如此以來,即便景檸想問些什麼也很難。

一天的折騰下來,除了幫兩人換了個更為舒適的住處,景檸什麼也沒撈到,看見守在院門外無所事事瞧熱鬨的洛嶼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走上前毫不客氣地安排道:“想個法子,把那繡娘換出來。”

這副頗有頤指氣使命令的姿態讓洛嶼沒來由地想起些張牙舞爪又憨態可掬的團雀,閉了閉眼忍住立刻答應的衝動,淡淡反問:“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你我二人之前還用求的?這也太生分了些,”目光相接,景檸微微一笑,“不妨做個交易,您將人撈出,我便將昨夜睡得如何稟告給您。”

洛嶼目光一動,點頭道:“好。”

景檸眯起眼,如此無理取鬨毫無公平可言的交易,他竟能不假思索地一口應下?是在試探她是否知道紙條如何被塞入她屋內的?還是說,他知道了自己在夢中都做了什麼?

洛嶼辦事極快,夜間,他所住的院子裡突然響起了劈裡啪啦的爆竹聲,鞭炮齊鳴火光衝天。幸好暫住在那處的王府侍衛們有事外出,還未回歸,倒是也不曾傷到人。

待煙熏火燎的一陣散去,那位繡娘被偷梁換柱了出來,藏在了雲寄雪的屋子中。洛嶼的一名手下則喬裝打扮後潛入進了繡娘屋中。

“好,好得很!”繡娘剛進了景檸的屋,毫不客氣地坐在了主座上。從屋中的擺設陳列到兩人的衣裝打扮,都遭到了女子無差彆的橫挑鼻子豎挑眼。

“咳咳,”景檸輕咳兩聲,打斷了繡娘如江水般滔滔不絕的冷嘲熱諷,“請容我提醒一句,這屋子內的擺設我們從未動過,這換洗後的衣物也並非是從我們來處來的。”

您這往小了說是恃才傲物眼高於頂,往大了說可就是指桑罵槐對主家怨恨頗深了。

女子顯然也明白,欲脫口而出的刻薄之詞在嘴裡含了半天,終歸是咽了下去。

“請坐,”景檸指了指身旁的扶手梨花木椅,捧起白釉水墨畫的茶碗輕輕吹了一口,“您這囂張跋扈的心腹作派倒也挺像,大少夫人。”

女子一愣,順勢坐了下來,語氣也溫和了起來:“隔牆有耳,還是小心些為好。”

景檸格外真誠:“我們能在府上偷人,自然不會是受您夫君他們指使。若不是確信此處不會有旁人偷聽,也不敢將您請進這裡。”

女子咯咯笑了一陣,又瞥了一眼在景檸身側垂手而立的洛嶼:“若是您來偷香竊玉,哪裡需要如此麻煩?我必然就跟著您走了。但是男人,最為不可信。”

景檸隨著她目光看去,洛嶼正盯著她看。

若是出言開脫,怕是會惹得女子不快,生了戒備之心不願據實相告。而若是任由女子挖苦嘲諷,得罪了洛嶼,長遠來看自己過得也不會太舒服。

思忖再三,景檸迎著洛嶼的眼神看了回去:“她說你們男人都不是可信之輩。”

不知道為什麼會對景檸抱有期待的洛嶼:“……”

挑撥離間打算看熱鬨的李府大少夫人:“……”

最終洛嶼退了一步:“我去門外望風。”

屋裡安靜了下來,隻有兩人輕啜茶水的聲。

大少夫人娘家姓氏為殷,為魚米之鄉的商賈之家,離西坪少說也要半月路程。

遠嫁至此,不過是因李府要與殷家貿易往來頗多,結親也好結盟。殷夫人對李大少爺無意,李大少爺對她也並無男女之情。

“有些人啊,麵前一套,背後一套。不說他們自己心中不痛快,由他們做出來的事影響到的人,也不會痛快。”殷夫人淡淡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