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過我開口機會嗎?”洛嶼冷著臉應答如流。
許久,冷風讓兩人都冷靜了下來,景檸率先開口:“回去吧。”
洛嶼欣然同意,兩人回去時沒有翻牆,走的是大開著的院門。一路暢通無阻到了上著景檸鎖的院門前。
景檸有些奇怪:“回來這一路會不會太順利了些?”
洛嶼冷哼一聲:“拜你開過光的供品所賜。”
接著話鋒一轉:“說吧,到底為什麼要塞那一口給我?”
景檸狀似沒聽見的指著天上的點點繁星:“難怪人們總愛到山中踏青,這裡景色果真比方寸之地的內宅中要美上不少。”
“雲予鳶。”洛嶼淡淡的叫著她的名字,景檸撓了撓頭:“先說好,你聽了緣由後不許生氣。”
洛嶼頷首默認,景檸深吸了口氣,不帶喘氣的飛速將理由說完,唯恐他聽得清:“傳說人死之後魂魄要得道成仙不僅需要生前行善積德死後還要有氣運相助而帝王家的紫微龍氣便是上好的引路材若是真的冒犯到了誰把你推出去我還能再多喘兩口氣。”
說完,景檸緊張兮兮地盯著洛嶼。
洛嶼沒有計較她欲拿自己頂缸的事,甚是平靜的反問:“你打算在我死後你死前的那段時日做什麼?”
看樣子是過關了,景檸鬆了口氣:“為您念往生咒?”
洛嶼:“……”
兩人翻身上牆,翻到院中,卻發現屋內坐著人亮著燈,聽到他們回來的動靜,人影也動了起來,幾息之間,屋門開了。
走出的是白日裡與他們共乘一架驢車的男子,原本掛著笑的模樣在看清他們兩人的臉後卻勃然大怒,快步走到兩人之間將景檸一把拉向身後護著,仿佛看到自己白菜地被山豬糟蹋了般怒氣衝衝地瞪著洛嶼:“你對她做了什麼?”
景檸因方才語速過快未曾喘氣而生出了些窒息感與眩暈感,再加上剛翻了堵牆,臉頰通紅腳步虛浮。兩人的衣服在密林間來回兩趟,再是小心也有被劃破的地方,看起來著實可疑。
景檸抱起手臂退到一邊打算瞧熱鬨,洛嶼怎麼說也是儀表堂堂,怎麼會三番五次被認成登徒子?
卻聽到身後傳來陰惻惻的聲音:“雲予鳶。”
這是今夜第二次被人連名帶姓地呼喚,景檸閉著眼試圖騙過自己:“沒人叫我,沒人叫我,走夜路不能回頭,回頭就被鬼上身。”
“雲、予、鳶。”
第二遍了,景檸衡量了一下鬼魂和發怒的洛王爺哪個更可怕,最終還是回了頭,擠出了一個若無其事的笑:“我在。”
“第二次了。”洛嶼不知何時移步到了她的身後,抬眼淡淡地看著她。
“呃……好事成雙?”景檸不著痕跡地又退了那位男子的身後,隨時準備退回屋子內將這兩人鎖在門外。
洛嶼沒有再上前的意思,那位男子滿意了,收起氣鼓鼓的模樣,拉著景檸袖子就要往掛著景檸鎖的屋裡走。
景檸笑容僵住了,拚命回頭給洛嶼使眼色,她和這男子非親非故的誰知道他會做出些什麼!後者卻視若無睹地仰頭看天:“月朗星密,果然是美景一幅。”
直到進了屋,男子合上了門,景檸仍然眼巴巴望向門外,嘴裡嘟囔著:“好一個負心郎,見死不救最擅長……”
男子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邀請她入座。景檸退後一步,怎麼看都覺得他是笑裡藏刀,開口道:“夜露深重,不若請他到屋中共同一敘。”
男子搖了搖頭:“他識趣兒,不願進門,何必強人所難。”
景檸走到門邊上拎起個趁手板凳,據理力爭:“我心善,見不得旁人無故受累,為他放個能落座的歇腳凳也好。”
“狡兔三窟,他一個信奉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人,怎麼會傻傻地呆在外麵吹涼風?”
景檸不信,推門追出去看了又看,最終跳到院牆上才發現洛嶼已然在隔壁院中的躺椅上歇下了。
如此迅速,應當是自她進門那刻就已經翻牆跑了。
景檸:“……”
男子見了她這般模樣也開始賭氣:“師姐,你才嫁給他幾天啊?怎麼就這樣難舍難分了?您不會、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您之前可是說好了的,替他處理完這件事就回師門,繼承掌門師父衣缽的!何況他還有個心上人,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啊!”男子捂著被景檸屈指一敲有些發紅的額頭,眼中卻是帶起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