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瑤這事終究還是宋格格的私事,耿曼韞她們說開後就將事情拋之腦後,不再去理會。
在小小的後院待久了,就算是耿曼韞,也學會了用刺繡打發時間。
鈕鈷祿格格戴著耿曼韞給她做的,超大朵月季花模樣的絨花,湊在一旁看耿曼韞繡帕子。
圍觀了半晌,鈕鈷祿格格脖子都僵了,她揉著自己的脖子疑惑道:“姐姐怎麼不繼續做頭飾,改繡起花來了。難得做頭飾的手藝練到繡娘級彆,半途換一樣不是荒廢學習時間嗎?”
在圓明園呆了幾年,見慣了美景的耿曼韞,現在做絨花的手藝可以說不下於專業繡娘。
連一貫挑剔的胤禛在看見成品時都誇獎了幾句,更彆提原本就喜歡花朵的女人們。
積攢一堆頭飾,最後送給姐姐妹妹的耿曼韞,獲得了長達月餘的誇獎吹捧。
鈕鈷祿格格和蘇格格是最捧場的兩人,天天把耿曼韞送她們的花彆在旗頭上。
所以,現在耿曼韞癡迷於刺繡,對於鈕鈷祿格格來說,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耿曼韞的刺繡水平可以說是雍親王府底層的存在,完全沒有癡迷的理由。
耿曼韞麵帶哀怨,她歎了口氣,放下手裡的針線,以及繡得參差不齊的桃花。
“我一開始倒真打算隻用來打發時間,可弘晝一回來,就給了我一大堆任務。”耿曼韞扶著額頭,隻感到苦惱。
弘晝年齡上去後,搞事情的程度也不斷加深,以前還隻折騰胤禛一人,現在開始難為耿曼韞了。
“他要刺繡來乾嘛……”鈕鈷祿格格話說到一半,看到不成型的桃花突然反應過來。
鈕鈷祿格格滿臉不可思議:“他總不能看上彆家格格了吧?他大半時間都在宮裡,還能抽出時間偶遇心上人?”
鈕鈷祿格格震驚地差點破音,小時候弘晝就說過以後成婚後要怎樣怎樣,沒想到這才十多歲,弘晝就將後院事提上來日程。
“哪能啊。”耿曼韞搖頭苦笑,“他要真有看中的人,我這事情也不算白費時間。問題是他是看二阿哥成婚眼紅,想要提前要個帕子荷包,好送給以後的福晉。”
二阿哥弘時今年正式迎娶嫡福晉董鄂氏,弘曆弘晝身為親兄弟,也告假回了府中參加婚禮。
婚禮上,尚且還是個童子的弘晝,聽弘時說他和董鄂氏婚前會互送禮物,記八卦一記一個準的弘晝就盯上了刺繡。
“這小子,福晉人選還沒影呢,就開始折騰姐姐你。等王爺到我院裡,我就告他一狀,讓他抄書去。姐姐你以後有空可要多幫我做幾件頭飾啊。”鈕鈷祿格格聽得眉毛都豎起來了,她眼睛一轉就打算好好治治占據耿曼韞時間的弘晝。
話說到最後,她也沒瞞住自己的打算,原來她是想擠掉弘晝,獨占耿曼韞。
耿曼韞聽到鈕鈷祿格格的醋意,沒忍住笑出了聲。
看到鈕鈷祿格格惱羞成怒的瞪視,耿曼韞喝了口茶才平複笑意。
耿曼韞手指著一旁到頂的櫃子說:“你不就是眼紅我的頭飾嗎?都是些普通絲線做的,放彆的王府都要嫌棄不上台麵,也不知你為什麼這麼喜歡。那邊攢了一櫃子,之前你也拿過,等會兒走時,你再去挑幾件吧。”
鈕鈷祿格格當場給耿曼韞表演了一個變臉絕活,原本帶著惱怒的臉一下子笑得隻見牙齒。
獲得挑選權的鈕鈷祿格格還示好地幫耿曼韞到了茶,剝了幾顆堅果。要不是天氣不熱,鈕鈷祿格格恨不得幫耿曼韞扇風。
被鈕鈷祿格格的搞怪樣子打斷,耿曼韞好久才想起來解釋:“弘晝一開始還真是自己刺繡,可妹妹也知道,宮裡現在管得嚴。這小子自己私下繡了沒到兩天,不但五根手指個個戳出窟窿眼,還被先生們抓住。”
耿曼韞越說笑意越勝:“阿瑪說先生們不僅僅讓弘晝罰站,還讓他抄了好幾本書。你想想,他手還沒好呢,據說抄書時疼得隻抽冷氣。王爺過來告訴時,口氣不好但也帶著笑意,所以我才願意接下這件瑣事。”
“王爺說,我這額娘要是不幫他,明年弘晝就能在萬壽節上展示女紅了!王爺那薄臉皮可不願意見到這事發生。”
“顧不得姐姐臉上帶著不願,手上卻沒停,隻要有空就拿著針線。”鈕鈷祿格格終於明白了事情內幕,她招手讓人再送一份針線來,準備和耿曼韞一起做,好給胤禛交差。
順著弘晝,她們又聊到了彆的話題。
“今年事情也多,府上就沒空閒的時候。先是年側福晉的福宜夭折,緊接著弘時成婚,然後年側福晉又有孕,弘時的田格格也有了身孕。等到明年,王爺不止能做阿瑪,連瑪法都能當上。”耿曼韞起了話頭。
鈕鈷祿格格繡得可比耿曼韞快多了,而且她還能一心二用,邊說邊繡,不像耿曼韞那樣八卦時要停下手裡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