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瑀的眼神雖沒有放在褚洺戟的周遭，但心思卻是時刻放在他身上，看著國舅圍過去，伏瑀向戶部尚書錢謙益與吏部尚書張德曜招了招手，覆在他們耳邊低語了幾句，這二人便即刻麵向褚洺戟而去。

“臣戶部尚書錢謙益，”

“臣吏部尚書張德曜，”

“向太子殿下請安！”錢謙益與張德曜兩人雙雙抱拳身子一躬到底。

褚洺戟略過他們的頭頂，與伏瑀眼神相交，隻見伏瑀漾在嘴角的笑，美得很是賞心悅目。

“兩位大人平身！”

這兩位剛起身，便聽見內侍監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

眾人迅速複位，而褚洺戟卻不知自己應該站在何處，伏瑀來到他身邊，伸出一手，將自己平日的站位讓了出來，“殿下，這邊請！”

褚洺戟站定後，轉頭看了看他身後的伏瑀，抿了抿嘴角，與褚洺戟並排站立的是國舅段昆。

慶裕帝臨朝坐定龍椅後，看著褚洺戟與伏瑀一前一後站的端正，立時龍顏大悅，不等內侍監開口，便說道：“今日乃太子首次臨朝，眾卿可有本奏？”

堂下鴉雀無聲，慶裕帝又開口道：“愛卿們無本，朕這裡倒有一樁，”抻著身旁太監的手臂站了起來，“東宮太子妃有孕，朕為太子挑選了兩位側妃，戶部尚書之女錢韻寒，吏部尚書之女張歆瑤。”

錢謙益與張德曜聞言已彎腰走到當中，雙雙叩首，而褚洺戟則先是轉身看了看伏瑀，同他笑了笑，隨即昂首闊步，雙膝跪地，向慶裕帝謝恩。

“兒臣謝父皇賜婚！”

百官還未及思索，隻在國舅段昆與丞相伏瑀之間不停的徘徊，這伏丞相當真了不得，眾人皆知戶部與吏部是伏瑀的幕下之賓，將兩位千金送進東宮，這份厚禮相當於告知朝廷內外，丞相伏瑀為太子馬首是瞻。

當然此刻國舅的臉上已是黑麵神一般，即使有心想要裝一裝，也全然裝不出來了。

太子臨朝首日，這樣明目張膽的結盟，還是在皇帝允許的情況下，眾人已然看不懂，不過坤德殿裡的那位皇後娘娘卻心知肚明。

屏退身邊所有的宮人，正殿裡隻有皇後段芷夢與國舅段昆，皇後單手抵著額角，指尖用力到泛白。

“皇後娘娘不必如此憂心，不過是送去兩個伺候的，不礙事的。”段昆口裡這樣說著，但也知道隻不過是些安慰人的話。

段芷夢一個眼神刺過去，“哥哥糊塗，怎可能是表麵上的伺候人。”

“那小子不過剛入朝，羽翼未豐，不怕的。”

段芷夢放下手，“哥哥是這些年的養尊處優，讓你忘了咱們的局勢？若來日此子繼位，本宮當不當得成太後權且不說，便是哥哥隻怕也要被放逐朝堂之外的。”

段昆勉強笑了笑，“怎會，怎會，太子當年什麼都不知，皇上不也讓太子過繼皇後娘娘您的膝下，不會的。”

段芷夢捏緊了自己的衣擺，另一手重重的錘著桌麵，“哥哥，這麼多年，這麼多年，我卻一個孩子也沒有過，哥哥不知為何？”

段昆被段芷夢問的語噎，“當年逼迫小賤人喝下避子湯藥，誰成想竟沒有弄死那小子，還讓他順利降生，哼也是那小賤人命硬，哈哈，命硬又如何，生下孩子又如何，本宮想要誰死，誰還能不死。”

段昆當然知道太子的生母到底是因何殞命，但縱觀皇帝這些年，除了在褚洺戟幼時，強製立儲，之後便已然任其隨波逐流，叫他們恍惚了一時，現下這些舉動，難倒當年之事被皇帝發現了？

“皇後娘娘，是不是皇上發現了什麼？”段昆說著抓住了段芷夢的胳膊。

“哼，應該早就發現了，從他立褚洺戟為太子起，就是在為那個小賤人，這些年明著不放權於太子，實則你瞧瞧，太子妃的母家兵權在握，現下送去的兩個又是掌管戶部與吏部的，皇上這些年寵幸扶植了個妖蹄子伏瑀，我隻當是那蹄子長得妖冶了些，撩了皇上心神，原來這棋子用在這裡了。”

“皇後娘娘，咱們怎麼辦？”段昆給皇後說的一時沒了主意。

段芷夢抬眼看了看他，“哥哥現下就沒主意了可怎麼能行，一旦皇上殯天，那小子繼位，咱們的心思才是付之東流了。”

“皇後娘娘是想？”

段芷夢扯了扯嘴角，“唐有則天女帝，到了咱們大新為何不可，我無子無女，日後立儲，必是母族子侄，哥哥可願助我？”

若能助段芷夢登上帝位，日後自己的兒子被封太子，自己就是太上皇，段昆心中描繪著來日的榮耀。

段昆從軟椅上起身，恭順的單膝跪在段芷夢的麵前，“臣自當助皇後娘娘完成心中所願所想。”

早朝過後，褚洺戟與伏瑀一同被召進了大安宮。

“兒臣給父皇請安！”

“臣參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