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從伏瑀與趙垣的話中可知……(2 / 2)

“行宮?在行宮接見北域七王子?”

褚洺戟笑起,抬手刮過他的鼻頭,“阿瑀還是這樣聰明。”

崇天門外,榮海已候在此,見他二人,下跪行禮,“皇上,老奴已儘數安排妥當,已向行宮送去部分物件。”褚洺戟點頭,抬手讓伏瑀先他一步上車。

一路上,伏瑀無數次掀起車簾看向外,褚洺戟知道他仍有些許不安,“不必緊張,段芷夢翻不起浪的。”

伏瑀放下車簾子,“皇上,臣怕真到最後,太後會孤注一擲,用以太上皇的安危來脅迫皇上。”

褚洺戟笑笑,“你以為段芷夢還能接觸到太上皇?”

慶裕帝與段芷夢在行宮安養,但他們沒有自主行動的權利,一舉一動皆在褚洺戟的掌握中,不然段昆這數月也不會被逼的親自修書與北域。

此刻段芷夢與慶裕帝在行宮裡怕也要被逼瘋了。

從皇宮出發一路西南向,車馬行駛兩個時辰,於天黑之前,到達了柳林行宮。

站在宮門前,定睛望去,陳景中與駱黎領頭,隱約看見趙垣站在陳景中的身側,乍看之下,這二人倒是有些相稱。

褚洺戟滿意的又去牽伏瑀的手,帶著人向內宮走去。

柳林行宮比皇宮裡還要涼快許多,假山之上怪石嶙峋,碧波潭中竹石倒映,連著蟬鳴也比旁處輕些,走進其中,身心舒暢。

伏瑀敞開了大口吐納,麵上舒展,褚洺戟見他眉心平滑,嘴角上揚,於是略微側身道:“你若喜歡,每年入夏咱們便來此避暑。”

“每年?”

“嗯,每年。”

伏瑀卻不敢再開口,這樣的承諾,眼下給不了,今後恐怕也給不了。

褚洺戟心中了然,他不著急,他們二人與共的日子還不夠久。

褚洺戟並未逼迫,牽著他的手,向洪禧宮而去,兩人剛在洪禧宮內的水晶殿坐下,榮海在殿外輕聲回複:“皇上,老奴已派人於朝中各大人的府上宣旨,從明日起,皇上您在行宮聽政。”

“可有異常?”

榮海搖頭,“進奏院駱大人率人已去迎接北域七王子。”

伏瑀轉身,可是方才於行宮門前分明見著駱黎與陳景中並排站著,這一會的功夫,人就被指派去接北域七王子了,如今皇上的動作,委實夠快。

褚洺戟點頭,擺手讓榮海退下。

“一路而來,阿瑀必然乏了,讓人伺候你沐浴,朕要去會一會段芷夢。”

沐浴隻是借口,褚洺戟要獨自去見段芷夢,不方便帶上伏瑀,伏瑀卻也不惱,已然來到行宮,明日或許就能將段昆繩之以法,他現下確實需要好好歇一歇,養足精神才是。

伏瑀點頭,略欠身,同褚洺戟行禮,“臣恭送皇上!”

褚洺戟起身,卻並未著急離開,壞笑道:“阿瑀竟沒有異議,朕讓人伺候你沐浴,你不知深意?”

沐浴而已,有何深意?忽然臉上有如火燒,這個褚洺戟,今次出宮,他以為不帶皇後與兩位娘娘,是因為三人有孕,皇後月份大了,兩位娘娘還在頭三月中,奔波不得,沒想到,這人於此時,還存著這樣的心思。

侍寢前,可不是要沐浴熏香,將自己收拾乾淨了當才是嘛。

褚洺戟大笑,“想來卿是明白朕的用心良苦,在宮內顧著你,如今出來了,便由著朕的性子來了。”

“你.........”

褚洺戟摸了一把伏瑀的臉頰,笑著走出水晶殿,而伏瑀則在透涼的殿內,快要把自己燒著了。

出了洪禧宮,褚洺戟帶著榮海並未先去段芷夢的嫻吟宮,而是去了太上皇所在的養德宮,養德宮外駐守的是全是原來褚洺戟養在身邊的暗衛。

眾人見他,紛紛下跪,“給皇上請安。”

褚洺戟抬手示意眾人起身,留下榮海,隨後背起手向內走。

這宮中處處皆有宮人灑掃,褚洺戟卻聞到了腐朽的氣味,還未至正殿,隻在廊下,就已看見臥在躺椅裡,身上蓋著薄毯的慶裕帝。

在他身邊伺候的宮人,連忙跪在地同褚洺戟請安。

“你們先退下。”

宮人們禁聲跪安,隻留褚洺戟與慶裕帝兩人,褚洺戟蹲下,抬手撣了撣蓋在慶裕帝身上的薄毯。

慶裕帝眼神凝滯,嘴角不時留下一絲一絲的口水,褚洺戟拿過身邊小幾上的綢帕,為他擦乾淨,隨即坐在他身邊的矮凳上。

“你說,我該不該喊你一聲‘父皇’呢,”看著他嘴角又掛下一條,一個反手又用帕子擦去了,“你如今這般,不是我的錯,怨隻怨你當年作惡太多。”

說完褚洺戟放下綢帕,站起身轉到他的身後,雙手扣住慶裕帝的肩甲,“君子防未然,友妻不親授,你啊,為了一己私欲,殺了我爹爹,我的娘親,為保住已在她腹中的我,不得不從了你,與你苟合,替彆人養兒子這麼多年,連江山也給了我,恨嗎?”

褚洺戟捏著慶裕帝的雙手不自主的收緊,“在你默許段芷夢殺了我娘親的時候,就該知道,我終有一日會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而你,如今癱在這裡也知道了真相,如何?想聯合你的皇室宗親廢了我?”

“我常想毀了你的江山,然後在我父母墳前,用你的血祭奠他們,可現在,我不想,我要你看著,我坐穩你的江山,要後世頌揚。”

褚洺戟又轉到慶裕帝的麵前,“沈黎昕這個名字熟悉嗎?”

慶裕帝的麵上終於出現了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