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洺戟複又坐下，直麵於慶裕帝，“果然，你一手扶植的伏瑀，也被你騙了這麼多年，他還以為自己的真正的仇人是段昆，段氏兄妹可真慘，替你擋下了多少。”

慶裕帝的眼珠轉向褚洺戟，他口不能言，但眼神中流出的意思，分明是“我為什麼要同你說”。

褚洺戟低頭一笑，“無妨，你此生恐隻能在此處，苟延殘喘，那些伺候你的，都是些啞奴，瞧出來了嗎？哈哈哈，你說不出來，那朕去找段芷夢，想來她為了能逃出生天，必定對朕知無不言。”

褚洺戟轉身，癱在躺椅裡的慶裕帝，脖頸上青筋暴起，奈何全身皆不能動，卻也不能飲恨而亡。

走出來，對著宮門處的影衛囑咐道：“養德宮內的啞奴太多了，今後隻留一人伺候太上皇便可。”

“是，臣等遵旨！”

輪到段芷夢的嫻吟宮，剛下步輦，宮殿內段芷夢聲嘶力竭的叫囂著，褚洺戟嗤笑，“來了這裡數月，太後她老人家還有氣力天天喊叫？”

守在宮門處的影衛們，彎腰道：“回皇上的話，太後娘娘自從住進嫻吟宮，便沒有一日閒著。”

“好，讓她住進來嫻吟，她倒是當真日日引吭高歌了。”褚洺戟抻著榮海的手臂，走進去。

段芷夢沒想過除去伺候的宮人，會有人推開她的宮門，堂而皇之的走進來，來人迎著光，身上的明黃，晃著段芷夢的眼，她抬手扶額。

褚洺戟還未走近，段芷夢尖聲笑道：“本宮當是誰，竟然是你個忤逆子。”

“放肆，皇上麵前，太後娘娘需注意言辭。”榮海高聲道。

“你是什麼狗奴才，也配和本宮說話，你主子還未開口呢，容得下你在這裡亂吠。”段芷夢說著坐直了身板。

褚洺戟已然來到她麵前，“太後娘娘真是好體魄，日日聲嘶力竭，竟也不見一絲倦怠。”

“本宮自然要長命百歲，看著你怎麼從龍椅上摔下來，重重的摔死。”

褚洺戟已在她麵前坐下，“太後娘娘的嘴還是這般厲害，不知您的兄長有沒有派人知會您，青璿長公主要被嫁去和番了呢。”

段芷夢發瘋一般衝過來，想要拽住褚洺戟的衣衫，叫院內的影衛們單手拿下，見她半蹲半跪在地，褚洺戟俯身過去，“朕忘了，您被關在這裡，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段昆的消息又怎能插著翅膀飛進嫻吟宮內呢。”

“褚洺戟，你不要得意，本宮即便是死，死後也要化作厲鬼，夜夜在你床頭，詛咒你，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太後娘娘撕破臉多難看啊，您的兄長為了能東山再起，已然不顧及您唯一的血脈，要將青璿嫁去北域，那地方，太後娘娘今後想要見上青璿一麵都是難上加難，您現下該做的就是討好朕，隻有朕才能不叫青璿嫁出去，您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青璿是林婕妤所生，與本宮何乾，你不要信口開河。”

褚洺戟走到段芷夢麵前蹲下，輕聲道：“青璿的生父是何人你知朕也知，隻有父皇不知，若你不想青璿被父皇及宗親查出是孽種，乖乖配合，回答朕幾個問題。”

“為何，為何你不告訴你父皇，這樣，本宮與段氏便徹底完了。”段芷夢鬆懈下來。

“朕還在怨父皇，當年沒有保住朕的母妃，所以願意幫你瞞著這些醃臢事，如何抉擇，太後娘娘自然清楚。”

段芷夢死死咬著嘴唇，褚洺戟貼上來，“對了，想來甘安征還不知青璿的真實身份吧。”

“你.........”

“甘院判賦閒在樞密院數十年，不若朕將他請出來，叫你們一家團聚，如何啊？”

段芷夢突然抓住了褚洺戟的胳膊，眼中的淚在眼眶中聚不住，大顆大顆的落下，“不要叫他知道，我無臉見他。”

褚洺戟彎起嘴角，“好，朕答應你。”

段芷夢抬頭，“本宮同你合作，隻要能離開行宮，請皇上放我與青璿離開。”

“說來青璿是朕的皇妹，又是母後親生，母後於行宮侍疾，委實辛苦，朕不忍，自然要接母後回宮，青璿是長公主，朕也自會為皇妹招上一門良婿，來年開春即有殿試，選狀元郎為駙馬，不知母後意下如何？”

段芷夢低頭，“好。”

“隻是，您可要想好了，與朕合作，段昆便留不得了。”

段芷夢點頭，“隻求皇上賜死他一人，莫要株連我段氏滿門。”

“母後放心，段昆一人作死，不涉及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