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傍晚的霞光映在……(2 / 2)

賜座於北域人後,伏瑀堪堪坐下,撞上對麵太後段芷夢的眼眸,段芷夢帶著三分譏笑、三分不屑、三分燥鬱,衝著伏瑀扯了一下嘴角。

北域人是來求親的,若真叫青璿長公主嫁過去和親,卻並不會為大新的邊關帶來多少安定,隻會增長北域人囂張的氣焰,兩國開戰不會因為一個女子和親而止戈,收服番邦也不該犧牲一個女子。

坐在屏風後的青璿雙手捏緊絲帕,她聽見北域王子開口,嗓音就像經年失修的厚重木門,嘶啞低沉,想著北域人粗獷的身形,青璿的眼角滲出了淚。

青璿正為自己悲傷著,忽然聽見猶如砂礫般的嗓音響起,“大新皇帝,本王子今次帶著滿滿的誠意是來求娶一人的。”

青璿在屏風後認命的閉上了眼,而段芷夢則扭曲著身子,死死的盯住褚洺戟,褚洺戟眼睛略過段芷夢看向北域人。

“哦?滿滿的誠意,疏勒王子說的誠意為何呢?”那意思就是說出你的誠意,我們再來考慮。

疏勒歪嘴一笑,背在身後的手向沈黎昕招了招,沈黎昕走到當中,抬手用力鼓了兩掌,隻見兩個北域的仆從挑起一堆重物走進來,不一會,沈黎昕的周遭便擺滿了六七個三人寬的大箱。

“這些隻是我們從北域帶來謹獻給大新皇帝的,北域天山上十年開放一株的雪蓮,這裡一共七朵,另外在潼關邊境上,集結著良駒三千匹,莫小瞧了這些良駒,都是種馬,入境之後,便可與你們中原馬匹雜交,得到的馬駒,日行百裡不成問題。”沈黎昕的臉上揚著傲人之色。

伏瑀卻站起,沉麵說道:“隻用此等劣質之物,還想來我大新求娶,你們北域人好生會做生意。”

沈黎昕還未開口,疏勒忙說道:“彆著急啊,伏美人,駙馬還未說完,我們北域今後願年年歲歲納貢,從此與大新締結永世安定。”

伏瑀剛要回他不稀罕,卻不想,這個疏勒王子,突然走到他的矮桌前,俯身直麵伏瑀,開口道:“本王子要將你帶回去,以北域傾國之力向大新皇帝求娶你們大新第一人。”

伏瑀捧腹大笑,“七王子的漢話恐未學好,胡說八道起來,叫人真是聽不懂。”

座下眾人皆紛紛站起,連沈黎昕也未曾想過這個七王子會說出這番話,顧不上禮數,衝過來,一把扯住疏勒的胳膊,用北域話與之交流。

伏瑀轉頭看向褚洺戟,褚洺戟的臉色沉了些,伏瑀見狀立即要走過去,誰知疏勒雖與沈黎昕說話,卻時刻關注著他,伸手一抓,將人強留麵前,褚洺戟終是忍不住了,高聲道:“景中、駱黎,七王子醉了,送七王子與駙馬去菱荇苑休息。”

“大新皇帝,本王子沒醉,事情還沒談妥,去休息什麼。”疏勒抬手豁開了沈黎昕。

褚洺戟此時已來到伏瑀麵前,而陳景中與駱黎,也已一人一邊架起疏勒的腋下,“七王子殿下,跟臣去休息吧!”

疏勒此刻還未鬆開伏瑀,褚洺戟一掌拍掉了他的手,伏瑀隨即轉步,褚洺戟抬手將人圈進懷中,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眨眼之間。

“你,你們.........”疏勒還在掙紮,沈黎昕衝著他搖搖頭,一個轉身,向褚洺戟彎腰後,立時轉頭,跟著陳景中與駱黎,四人離開了南薰殿。

但殿中由段昆領頭,十數人齊刷刷的跪在當中,段昆昂首道:“皇上,既然北域人有意與我朝修好,不如應了這個疏勒王子的要求。”

“應他的要求?”褚洺戟眯著眼,摟住伏瑀的手卻沒有放下。

褚洺戟看到還穩坐如鐘的段芷夢,他笑了,“眾卿退出殿外,靖安公留下。”

段芷夢終於抬頭,見褚洺戟的笑,背脊上的涼氣順著肌理延伸,“皇上,留下本宮兄妹,就不要再牽連其他多餘之人了。”

褚洺戟鬆開伏瑀,走到段芷夢的麵前,俯身道:“母後放心,你的寶貝青璿,朕已讓榮海連夜送回宮了,遮羞布朕替母後擋著呢。”

褚洺戟直起身子,朝堂下,厲聲道:“段昆,還不給朕跪好?”

段昆本以站直的身軀,又雙膝降下跪在地。

“你可知,朕為何要將你與太後留下?”

段昆昂頭,“皇上明示。”

褚洺戟雙手一拍,從正殿後走進來十數人,這些人皆被捆著,段昆看見這些人,發了瘋一般要走過去,卻被隱在暗處的禁衛們,鉗製在地,不得動彈,而這些被捆之人,皆是應在燕雲被北域人保護起來的段昆至親。

褚洺戟咋舌,“嘖嘖嘖,靖安公近來動作不小啊,私下與敵國聯絡也罷了 ,連家眷都安排送過去,你當真覺得自己與虎謀皮,最後不會被虎吃掉?”

段芷夢也站了起來,“皇上,此事是本宮兄長一人所為,孩子們是無辜的。”

“母後,您想想,朕為何單獨留下你們,”褚洺戟轉身,牽起伏瑀的手,坐回自己的位置,輕撓伏瑀的手心,“朕給你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