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嬌托著肚子,抓住宮女的胳膊,問道:“可看清了,皇上,當真是抱著那妖人下車,直奔萬安宮的?”
“是,奴婢瞧著真真兒的。”
阮玉嬌鬆開了她,揮手讓他們都退下,挺著肚子在屋內踱步,“本宮要給父親修書一封。”說著忙走到書案邊,提筆時遲疑了,她抓著筆緩緩的坐下,看著筆尖盛不住的墨汁滴落在紙上,染出一個個墨圈,“父親剛被削掉軍權,此時我若訴苦,父親即使有心又能如何?本宮要憑著腹中胎兒,再次光耀阮氏門楣。”
萬安宮內,褚洺戟叮囑榮海,道:“去瞧瞧,朕不在宮這些時日,各宮有何缺漏,若有便及時補上。”
榮海彎腰道:“是,老奴這就去。”
轉身之際,褚洺戟又叫住了他,“讓文闕進來。”
“皇上,文太醫一直在外頭候著呢。”
褚洺戟點頭,起身走進內殿,坐了一路馬車,伏瑀臉色不佳,唇色淡的近乎透明,此時側身於軟榻上看書,抬頭衝褚洺戟笑了笑。
“我無恙,不必叫太醫來了。”
“平安脈而已,”褚洺戟執起他的手,放在唇下,“進來!”
文闕背著醫箱走進來,“臣參見皇上,給皇上請安!”拿出脈案擱在伏瑀手腕下,又是三指點脈。
須臾才鬆手,轉向褚洺戟,“皇上,丞相大人的身子虧空的厲害,前些時日的血虧並未補回來,又從行宮一路馬車坐回,身子也是吃不消的,如今,需穩住心神,靜養為宜。”
“在行宮時,你就是這套說辭,眼下隻需告訴朕,丞相的身子幾時能補得回來。”褚洺戟有些火大,他難道不知伏瑀因何身子不好嗎?諸多說辭全是廢話。
伏瑀笑了,“為難太醫作甚,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文太醫,那些溫補的湯藥,喝的我舌根麻,可有藥膳?”
“有的有的,待臣抄寫方子交與榮公公。”文闕趕緊收拾了藥箱,忙不迭的跪安要退出去。
褚洺戟卻道:“朕以一個月為限,若丞相再不好轉,你提頭來見。”
“是,是,臣遵旨,遵旨。”嚇得文闕就快爬出萬安宮的宮門了。
伏瑀將書扔進褚洺戟的懷中,“你這樣嚇他,他更要戰戰兢兢了,每每來請脈,皆是渾身打顫,嚇壞了可還了得?”
“瑀兒竟關心起旁人來,你也不關心關心我,我日夜對著你,隻能看不能碰,我有多慘。”
“你,青天白日的,說這些,也不臊,都是要當爹的人了,還這般不知羞。”伏瑀從榻上下來,越過褚洺戟直徑上床將自己蒙進被中。
褚洺戟大笑,“我就喜歡你害羞起來的樣子。”說完伸手去扯伏瑀身上的薄被。
“說起當爹,待阮氏生產後,孩子就接來萬安宮,由你看管他,長大後,再授以詩書,如何?”
伏瑀從被中鑽出來,“皇後不會願意的,而且,我也不想。”
褚洺戟的眸子暗了許多,低聲道:“怪我嗎?”
伏瑀起身,與褚洺戟麵對麵坐著,看了他一會,縮進他懷中,“你是不是又想歪了,我不想的意思是,你的孩子不管男女都不適合養在我們身邊,孩子若從小跟著我們,以後會有疑,這世上之人皆如你我,對他們不好。”
“你若心裡介懷,我可做他們的太傅,教他們,這樣可好?”伏瑀抬起頭。
褚洺戟低頭堵住上伏瑀的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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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洺戟走到床邊,拿過黃綢衣替伏瑀仔仔細細的擦拭著手掌,伏瑀緩出一口氣,說道:“不若,給你選些妃子入宮吧。”
“你說什麼?”
伏瑀起身,靠在褚洺戟的肩頭,“我這身子,恐不能長久歡愉,我不願委屈你,何況,你是皇帝,理應充盈後宮。”
“瑀兒,我難道在你心中便是好色之徒?你最吸引我的,就隻有房事?”褚洺戟將伏瑀扶正,點點他的鼻頭,“以後休要再提。”
伏瑀眼眶微濕,吸吸鼻頭,“我如今倒是成了動不動便愛哭的性子了。”
“你什麼樣都是我愛的。”褚洺戟反手覆上他的腰。
兩人正溫存著,榮海在外間輕聲道:“皇上,毓秀宮派人來請您。”
“何事?”
“說是歆娘娘今晨嘔吐不止。”
褚洺戟掀開門簾,赤著上半身,“孕期嘔吐,朕去,便能止吐了?”
“哎呦,皇上哎,老奴給您更衣,您也不怕凍著自個兒。”榮海說著便要上手替褚洺戟穿衣服。
“吵嚷什麼,朕無事,去備水,同毓秀宮的說,叫太醫先去,朕今日乏了,明日早朝後,去她宮裡用早膳。”
交代完,褚洺戟轉身又走進內室,見伏瑀摟著錦被,眼珠滴溜溜轉,嘴角快要扯到耳邊,“笑什麼?”
“皇上何時起要躲著各宮娘娘們了?”
“全賴你,還要躲起來說風涼話。”
伏瑀睜著一雙媚眼看著他,作無辜狀,“嗯,全賴我,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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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關在大理寺水牢中的沈黎昕,歇了三日,突然開始吵鬨,“告訴你們皇帝,我要見他。”
看押的牢頭,手提鞭子敲了敲鐵欄杆,“吵什麼,皇上是你想見就能見的?我告訴你,進來大理寺就彆想著出去了,何況,您啊,真是有福,能來這水牢,這裡可是許多年不見人影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