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頭說完轉身向前方走去，沈黎昕又開始大喊，“你告訴皇帝，我有他想要的，必須見他。”

牢頭隻停下並未轉身，“真是笑話，還必須見皇上，我啊，小吏一名，看你便夠了，歇了吧您。”

沈黎昕還在大喊，“你彆走，我要見皇帝，我要見皇帝........”

牢頭口雖說著不能，但還是稟告上頭，這話傳到榮海這裡，榮海正在書房伺候筆墨。

褚洺戟低頭看著折子，見他走出去後，端著一碗參湯放在自己手邊，沒有及時離開，歪頭道：“何事？”

“皇上，水牢裡那位，想要見您。”榮海說著，端起參湯遞過去。

“不見。”

“是，老奴這就回了他們。”榮海低著頭走出去。

褚洺戟抻抻腰，端起參湯抿了一口，擱在一邊，隨即向寢殿方向而去。

伏瑀此刻依偎在外間的睡榻上，一手撐著頭，一手翻著書頁，感覺有人靠近，隻微微抬眼，向他笑了笑，“皇上這是批完折子了？”

“想你了。”褚洺戟已坐到他身邊，雙臂纏上去，將人摟進懷裡。

“沒個正形，”伏瑀放下書，單手反蓋在他的手臂上，“前兒在毓慶宮用的早膳，我可是聽說你多喝了一碗蓮子羹呢，甜是不甜？”

“瑀兒吃個醋，也特彆的香。”低頭湊到他的頸間不停的聞。

伏瑀被他拱的發笑，好一會才停下，不停的喘氣，“好了好了，莫要鬨了。”

褚洺戟扣著他的肩頭，轉個身，“沈黎昕要見我？”

“這個當口，不見，趙垣他們可還沒到潼關呢。”伏瑀搖頭。

褚洺戟笑了，“嗯，我也說不見。”

“嗯，皇上就是過來找認同的，對吧。”伏瑀說完就要下地。

褚洺戟卻將人打橫抱起，“沒有試探的意思，瑀兒彆惱呀。”

伏瑀捶了一下他的胸口，“你以後若再如此，我今日就離宮回府了。”

“威脅我？嗯？”

褚洺戟抬腳抱著人向內間走，伏瑀抓緊他的衣袍，“沒有，沒有，我錯了，同你說說正經的，這兩日，那些親貴大臣們，沒有提出異議嗎？”

“助疏勒反攻，他們倒是異常平靜，這兩日的朝會上，也都閉口不談。”

伏瑀踢了踢腿，讓褚洺戟抱著他坐下，“太反常了。”

“不怕，他們反不了的。”

伏瑀捏著下巴若有所思，突然又咳了起來，褚洺戟給他順了順氣，又將人放進睡榻，“來人，召太醫。”

伏瑀擺手，“不過有幾聲咳，哪裡就要請太醫了。”

“瞧瞧你，日漸消瘦，臉都小了兩圈，這文闕真是無用。”

伏瑀翻了他一眼，“這些人沒反應，自然是經年的安逸慣了，若是真要開仗，必要阮鴻濤這樣的老將才使得，可如今他心中定有齟齬了。”

伏瑀提了提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袍，“不該把景中與駱黎全都派出去的，你如今身邊無大將可用。”

“瑀兒是擔心大新國內暴亂？”

“瞎說，既無流民，哪來的暴亂。”伏瑀輕拍了下褚洺戟的唇角。

褚洺戟握上他的手，“若有暴亂，天子出征，咱不怕。”

忽聽榮海在殿外稟奏，“皇上，進奏院有急報。”

“拿進來。”

榮海端著托盤走進來，將錦帛呈上，褚洺戟掃了一眼，便遞給伏瑀，“皇上，讓你不要瞎說，好好地山西怎麼會有流民竄動。”

“讓進奏院的人，進來回稟。”

榮海帶人走進來，那人是駱黎著意留下的院丞，姚瀚元低頭走進來，雙膝跪地，道：“臣姚瀚元給皇上請安，”停頓了一會，“見過伏相。”

褚洺戟抬手，“平身！”

姚瀚元起身，雙目直視二人，雙手抱拳，“皇上，山西流民之事，早在太上皇禦下就有了，並不是突然興起，隻是這幫流民近幾月太過猖狂，山西督撫瞞著不敢上報。”

“進奏院何時得知？”

“駱院史離京之際灑下的網，臣也是剛剛得報，便急著回稟陛下。”

姚瀚元不卑不亢，麵對天顏，回答也是條理分明，並未有什麼慌張失色。

褚洺戟敲了敲小幾的台麵，“依你看，此事如何處理？”

姚瀚元看向伏瑀，隨即才轉向褚洺戟，“依臣之見，武力鎮壓，必失民心，不若以懷柔安撫，罷免山西督撫，另派賢臣，臣以為，當下朝中唯有丞相能擔此重任。”

褚洺戟一掌拍在幾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