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遵旨。”
榮海帶著人退了出去,褚洺戟轉身捏住伏瑀的下巴,道:“讓他在你跟前兒添堵?”
伏瑀笑了,“你告訴我,你本來打算如何用?”
“送去柳林,能有個機敏之人在那處看著老賊也好。”
“便宜他了,我另有用處。”
原本在寢殿伺候伏瑀洗漱更衣的大宮女,一早按慣例在褚洺戟早朝後,來到內室伺候伏瑀,若是以前伏瑀早早的已經自個人換好外袍,坐在床邊等著,今早卻仍就穿著中衣躺著,側身看著 大宮女說道:“叫昨日那個新人來。”
大宮女微微點頭,不過片刻正清就給帶了進來,伏瑀又讓人全都退下,托著下頜問道:“在太後娘娘宮裡做什麼?”
正清立在床邊,輕聲道:“奴才在華陽宮給太後娘娘伺候花草。”
伏瑀掀開錦被,正清忙蹲下給他穿鞋,伏瑀笑了笑,站在踏腳板上,指了指屏風後的櫃子,“取那套湖綠色的,今兒穿常服。”
“是。”
正清欠了欠身,隨即給伏瑀取來衣衫,伺候穿好,伸出胳膊要讓伏瑀抻著,伏瑀擺擺手。
“叫什麼?”
正清跟著伏瑀走出內室,來到正殿,“回丞相的話,奴才本名正清,皇上昨兒說奴才的名兒與長公主重了,要榮公公重新給奴才取一個,榮公公一直不得空,奴才如今還沒名字。”
不錯,說話條理清晰,不怯不懦。
伏瑀笑了,“我同你取一個吧,朝笠。”
正清抬頭微笑,“朝笠,朝披夢澤雲,笠釣青茫茫,奴才謝丞相賜名。”
伏瑀笑意略深了些,“你知道出處,在家時讀過書?”
正清伸手給伏瑀盛了碗清粥,恭敬的放在伏瑀手邊,“奴才幼時同家中長兄學過一些。”
“家境倒是不錯。”伏瑀說著抬手端起粥碗。
正清,此刻應叫朝笠,眼神暗了些,“嗯,家道中落,族中親長不得已將奴才送進宮來。”
伏瑀轉頭定睛看了他一眼,“倒是有顆七竅玲瓏心,同我說說,因何喜歡我?”
朝笠臉上霎時紅透,跪在地上,“奴才死罪,奴才,奴才。。。。。”
“為著容顏?還是為著有一日能代替我,爬上陛下的龍床?”伏瑀說的極不在意,閒有心思的挑起桌上的小菜,咂摸著唇瓣。
朝笠抬頭,“奴才不中意皇上,奴才為著大人您。”
伏瑀放下勺子,單手撐著下巴,“你可知,方才你那兩句話,當即拖出去五馬分屍都不為過。”
朝笠又向伏瑀磕了一個響頭,“奴才孑然一身,能有幸伺候您一日,已是恩賜,奴才死而無悔。”
伏瑀又拿起勺子,“起來起來,一早上死呀、活呀,觸黴頭,給你取了名字,你便是我的人,但今後循規蹈矩,不止對我,對皇上亦不可有二心。”
朝笠隨即又向他叩首,“奴才對大人您自是忠心不二,隻願大人莫要疑心奴才。”
“你這小太監,全身都是疑點,卻要我不疑心你,罷了罷了,先起身伺候吧,早膳都該涼了。”
話音剛落,褚洺戟一腳跨了進來,見朝笠貼在伏瑀身邊,眉頭已不自覺擰起,伏瑀卻笑著向他招手,“皇上,今日好早,這清粥並幾個小菜,我嘗著很不錯,”為轉頭同朝笠說道:“給皇上盛一碗。”
朝笠弓著腰上前盛粥,也是恭敬的放在伏瑀左手旁。
褚洺戟剛坐下,伏瑀一手遞上勺子,一手戳著他的眉心,“嘗嘗。”
褚洺戟雖接過,但仍是看著一旁站著的朝笠不順心,“你們退下。”
伏瑀也不理他,自顧自的喝粥,直到褚洺戟抓著他的左手,才放下,瞪著圓眼看著他,“不好喝?”
“你叫他伺候你近身之事?”
“不是皇上您帶回來的嘛,我用著挺順手,長得也順眼,合我心意,”轉了轉左手腕,道:“我重新給他取了個名,叫朝笠,可好聽?”
“朝笠?李白的上清寶鼎?”
伏瑀莞爾一笑,“皇上也要疑惑片刻才會問我,而他卻能一口說出,朝披夢澤雲,笠釣青茫茫,可不是簡單的窮苦人家出身的孩子。”
“讓榮海召人製住他,好好拷問。”褚洺戟說著便要抬腿向外。
“急什麼,這樣的人,降服了才有趣兒,說不定是個忠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