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武後來問起孫白楊,當時在禦藥房養傷,自己隻是個小小護軍,為什麼每天親自換藥那樣上心,莫非當時就看中了孔某的英俊神武?
孫白楊回頭看他,想說“你是不是頭腦發昏”。
“看病行醫是我的樂趣所在。宮中的病真真假假複雜得很。碰到孔兄這樣‘真正有病’的,才是難得。”
孔武笑道:“原來你愛好這個。那還不簡單。宮外大把病人找不到良醫。”
他往前湊了湊,孫白楊的身上總是帶著藥氣,聞久了就成了清香:“我最近聽個同鄉說,家裡有個非常棘手的病人。不知道孫大人是否有興趣?”
孫白楊拿了根銀針,戳進銅人中。銅人身上的穴道已經用蠟封住。他這針直直地進去,顯是刺得極準。
“說來聽聽。”
“是個來京城探親的長輩,本來就有宿疾,又長途奔波,竟得了個極罕見的病症。”
孔武站起身,把銅人的胸腹外殼卸下來。
他在禦藥房呆久了,五臟六腑都認得齊全,從中取出一個小小的銅心臟:“孫大人是否聽過一種病,叫做心碎症?”
“未曾聽說。”
“傳說得了這個病,病人初時隻是氣血不足,常有倦怠,日久便會周身缺血而亡。死後心臟乾裂,一塊塊的,所以叫心碎症。”
“未曾聽說。”孫白楊轉了轉眼睛,自小到大讀的醫書裡也沒見過這個病。
“我看那個老人家,像極了這種病。不知孫大人有沒有興趣瞧瞧?”
孫白楊見他故作嚴肅,不知在打什麼算盤。但是當大夫的,聽見疑難雜症,總是難免心癢。若是見上一見,足慰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