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惜了。”
江瑜逸隻能作罷,他還挺想看看於羲啟渴望的東西。
“對了,那群孩子還一直擔心江六。”溫軻眼眉帶笑,“他們身上的護靈陣都碎了,還詢問我會不會對你造成反噬。”
“不會。”
“確實不會,但他們可鬨著要見你一麵,要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師兄作為掌門難道不是日理萬機嗎,這種事情隨便用個借口推搪過去就行。”
“唉,既然你不願出麵,那就算了。”
江瑜逸彆扭了半天,憋出幾句話,“……就說我閉關了,讓他們好好修煉,彆想東想西。”
“好。”
“師兄,不早了,你該去處理事物了。”江瑜逸陪著溫軻走到藏書閣門口,淡淡提醒。
溫軻聽出他的意思,“是啊,不早了,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
隨後一捏馭風訣,頭也不回地走了。江瑜逸無奈地看著自家師兄,開出覆蓋著絳仙閣陣法一道口子,好讓這個在天上飛走的人平安出去。
他帶著笑意,想著:要是不開個口子,師兄會不會一下子撞在陣法上,或者困在陣法裡了。畢竟,師兄在陣法上的造詣並沒有他高。
江瑜逸心情頗好,便不再呆在藏書閣,回到絳仙閣二樓,一看臥房裡放著嶄新的暖玉,麵容更加柔和。
指尖觸碰上暖玉,暖和的感覺一點點暈開經久不衰的冷意。暖玉的作用不及祝融石,但這份關懷是不可代替的。
但很快江瑜逸閉上了眼,嘴唇輕抿,笑意消散。將內心的情感深藏,他現在不應該想這些。
“浮塵。”江瑜逸從芥子空間裡喚出本命劍。
浮塵劍身輕顫,傳出陣陣劍鳴,回應著他。
“我們去樹林裡練劍,看看是否生疏了。”
仙尊,尤以劍出名。在兩百年前,他以驚天一劍鎮壓眾仙墮魔之人,又以潤物細無聲般看似尋常卻殺機四溢的劍意隱暗地把修真界裡的大部分魔修暗子鏟除乾淨。
一段因為極寶導致的孽緣終於結束,使得天下重得安寧。
桂花樹林中,一人持劍而立,劍身散發出溫潤的銀光。豁然,他抬臂,手腕輕轉,寒光乍閃。
江瑜逸剛出劍時,就感受到一股奇異、僵澀的感覺。這幾個月來他出劍次數極少,甚至都沒察覺生疏之感。隨著“歸”門基礎劍式一招一招使出,這種感覺逐漸消散,連自己都仿佛融入了劍中,他甚至能感受到浮塵的雀躍之情。
桂樹受到了劍氣影響,不少綠葉紛紛飄落,聲勢浩大。江瑜逸心神一動,劍式改樣,樹葉又恢複了寧靜,寂靜之中,一片躺在地上的枯葉卻悄然泯滅。
拜師宴前一天江瑜逸從練劍中找到了樂趣,無煩事處理,也無人打擾,便在桂樹林中安心練劍。全然不知不同人心裡懷著不同的情感,總之,除了江瑜逸,其他人都很忙。
眾人皆知,仙尊江瑜逸於七個月前嘗試渡劫飛升,雖選擇了一處地偏位置,但那日的雷劫各大門派的高層仍都有所察覺。
他們記得那日雷劫停止後,天空半邊都渡上了金色,正當眾人以為渡劫成功的時候,金光逐漸染上血色,更是散發著濃烈的惡意,惡意隻出現了片刻就消失不見,緊接著異象消散,宣告仙尊江瑜逸渡劫失敗。
大半年間眾門派一直和“歸”門溫掌門周旋,詢問仙尊下落,但溫掌門一直都是搖頭不語,仿若渾然不知仙尊是死是活。
如今仙尊收徒辦宴,讓眾人高懸的心一落。他們心一落自然不是發自內心地關心仙尊,而是有人在前麵頂著天的安心。
無論仙尊如今實力如何,隻要人間一出事,最先被推出去的自然而然是仙尊。坐在這個位置上,就需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為了表示自己的肝膽之心,他們這次來拜師宴都帶了不少奇珍異寶。
此刻,眾人都暫住樅凝峰山下,個大門派不斷來往交談,硬生生把拜師宴扭成了論道會。
“果然來了好多人。”南宮語望著街上穿著不同服飾的人,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盤在她大腿上的白貓。
楚誌傑吃完一碗小餛飩,拍拍肚子道,“仙尊的影響力可是很大的,是吧,小啟。”
於羲啟用勺子攪著自己麵前還未吃完的小餛飩,過了一會兒才點點頭。
從回來到現在為止,於羲啟就一直處於“魂不失守”的狀態,他們倆也見怪不怪了,隻當是他太高興了。
那天,他們被告知仙尊收了於羲啟為徒弟的時候也是這幅模樣,當事人會這樣太正常了。
說到心情,其實於羲啟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怎麼想的。總覺自從回了淮陵城曆練後,什麼得很不真實,無論是仙尊收徒,還是被玄重塔認可,得知自己是妖王之嗣,這些事情都發生的太突然了。
更何況仙尊似乎不是很喜歡他,這麼久了,也不召見徒弟,也沒說要什麼應儘的禮數,於羲啟意識到自己是被忽略了。
突然他覺得異常委屈。
“為什麼拜師宴排場那麼大?”南宮語像是發現了什麼,“我記得當年爹收徒的時候也沒叫那麼多人。”
楚誌傑想去擼一下小貓咪,結果它一個尾巴掃過來就擋住了他的動作,他隻能撇撇嘴,隨後用一種仰慕的語氣道,“或許是因為仙尊的緣故吧,仙尊這麼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南宮語抱緊了她的貓,“你說的也對。還有,彆碰我家的小白。”
“切,不就是一隻貓嗎,我又不是養不起。”楚誌傑酸了,這貓毛色富有光澤,眼睛是淺色的,像是有霧氣繚繞,還十分乖巧,自己去買估計還得碰運氣才能買到性格好長得還好看的貓,想想南宮語是撿來的貓就更酸了。
“這不是南宮小姐和楚少爺嗎?”有人認出了他們倆的身份,一瞬間各大門派的人蜂擁擠來。
名叫“小白”的貓輕巧地從南宮語懷裡跳到於羲啟的肩上。
於羲啟回神,看了看眼前被他攪得稀爛的小餛飩,又看了看四周不知為何多出來那麼多人。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轉頭和小白對視,眨了眨眼。
“幫我先照顧好小白。”南宮語耗費了一道傳音符,“它不喜歡吵鬨。”
於羲啟發現南宮語和楚誌傑已經被眾人圍在了中間,在人群裡他艱難地用肢體語言回應南宮語的話。
吃完晚飯後,於羲啟感覺自己有些困了,也不顧朋友那邊和彆人的觥籌交錯,自己揉了揉眼睛,就前往半山腰處的內門弟子院,自己的房間就在裡麵。
“小白,不要亂跑,這裡到處都是陣法,很危險的。”於羲啟摸了摸它柔順的毛,滿足地躺到床上,明天有的忙呢,今天早點睡。
小白趴在床角,感受到於羲啟的呼吸逐漸變得綿長,它站起身,輕巧地跳下床,離開的時候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它可不會聽於羲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