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羲啟今天起得很早,他看了眼睡在床角的小白,給它蓋上被子後就從納戒裡拿出掌門給他的一套衣物。
換上白色的裡衣,外衣是以冰藍色為主的絲綢,上麵繡著竹葉形狀,配上純白色的發帶,將其溫雅之情徹底彰顯,實屬是一位翩翩君子。
絳仙閣的桂林中,江瑜逸暢快地練了一夜的劍,沒想到兩鬢的銀發都被汗水沾濕了,趁時間還早,他去溫泉處泡了一會兒,
渾身舒暢後才發現自己體內靈力波動有些古怪,他歪歪頭,思索為什麼會這樣,但實在是找不到原因,就放棄掙紮了。
反正在合適的時候修為壓製到合體境也無妨,現在,他的命燈應該黯淡了不少。雖說就算沒有這個異常,他也會親自動手把自己打成重傷。
這麼看來,這個巧合倒是有趣極了。
他將身上的水珠烘乾後,麵色陡然一白,冰冷的靈力在經脈裡到處亂躥,他對自己下手一點也不放水,氣息像是受了重創一樣萎靡不振。
他毫不在乎地查看芥子空間裡存放的服飾,不是偏冷色係的顏色就是白色,雖然款式各樣,但連一身豔色衣服都沒有,這可不能好好襯托出他性命垂危啊。
思來索去他取出了一件白衣,隨後以右指作劍,在左手食指處劃出了一道口子,不少的鮮血流出,漂浮在空中。
以氣引血,他用自己的血在白衣下擺處畫出了一朵茶花,趁血多,他又在衣襟處勾勒出平行線,順帶布置了點陣法融入其中。
看著自己傑作,江瑜逸滿意地穿上,不顧越發動蕩的靈力,麵不改色地從芥子空間裡拿出療傷藥塗在食指上。
經過這麼一折騰,時間竟流逝了不少,幸好絳仙閣離樅凝峰不算遠,現在去不算晚。
此刻,樅凝峰大殿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溫軻帶著笑容與各門派的主事交談。
熟悉掌門的三長老、四長老自然知道這笑容裡還帶著能夠搜刮彆派資源從而減輕自家劍修用靈石過多壓力的快樂。
此次拜師宴出席人都很有地位,仙派第二“萬隱派”副掌門攜子而來,甚至仙派第三的“雪葬穀”是穀主親自來,細數下來,八大仙門都到齊了,其他一些有名的門派也由掌門或副掌門或長老親自而來。
可惜的是,自家門派的二長老、五長老和六長老因閉關無法前來。不然這等情景說是仙門論道,彆人都信。
於羲啟自幼沒見過那麼多實力強悍地人,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眼尖的溫軻向他揮揮手,溫和道,“羲啟,過來。”
於羲啟與掌門私下裡見過幾麵,也算熟悉,便走了過去,恭敬行禮,“見過掌門。”
“正好,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仙尊之徒——於羲啟,今年十四,已步入築基期。”
“十四築基,年少有為啊。”眾人紛紛讚揚。
於羲啟一一回禮,談吐文雅,不卑不亢,更是讓人心生好意。
“仙尊!”
這一聲驚呼把熱鬨的大殿徹底寂靜下來,眾人都來不及看是誰說的話,就被門口的身影吸引了。
入殿之人穿著以純白為主點綴紅色的絲袍,銀白色的長發由鏤空雕花的銀質發冠固定。淡色的眼中透著疏離與漠然,或許是衣服上的幾點紅顯得他的麵容有些蒼白,卻添得不近情義的清冷,仿佛身側有寒冰,看之人隻能卑微地仰視。
眾人反應過來,行禮,“恭迎仙尊。”
江瑜逸緩緩走進來,麵無表情地迎接眾人的禮,坐到主位上。
來自“雪葬穀”的掌門牽著自己女兒南宮語和兒子南宮問的手微微握緊,不由感慨,終不似曾經的少年郎了。
溫軻自知自家師弟不善於處理這等場合,便替他說了去,“諸位能在百忙中參與拜師宴,溫某就在此謝過。”
他又走了點流程,道,“此時時辰到,弟子於羲啟上前。”
看到穿著以藍為主的於羲啟跪在江瑜逸麵前,江瑜逸波瀾不驚望著他,道,“師者,傳道受業解惑也。追求大道,難免有疑惑,為師定當傾囊相授,為你指點一二。”
江瑜逸低眉,在眾目睽睽下打出手印,手印成,金燦燦的普通弟子契就顯現在眾人麵前,“弟子契成。”隨後握緊手,弟子契化為金光隱沒體內。
“謝師尊。”
與此同時,天道降下一道紅色的祝福落入兩人的眉心,這是隻有仙尊收徒時才能收獲的特殊祝福。
溫軻看到這紅色的祝福,衣袍下的雙手緊緊握住,他當時接受的祝福是金色的,而這次,於羲啟和阿逸當時一樣,都是紅色的!
其餘眾人是知天道會落下祝福,所以沒關注在這,而是看著仙尊的手。
那是結印。
眾人緊緊地盯著仙尊的一舉一動,顯示弟子契對於仙尊而言不過是一揮手的事情,結印之事隻有大乘以下的修士才會做,如此說來仙尊在雷劫下雖未身亡實力卻是折損了不少。
四長老沈令懷微微皺眉,察覺到江瑜逸顯得有些蒼白的臉,和身上隱約的血腥味。前幾日去見他還是好好的,怎麼今日會這樣,難道是舊傷複發?
三長老顧劍熙和掌門溫軻隱晦地望向沈令懷,沈令懷搖搖頭,示意不知。
七長老溫清軒也傳音給沈令懷,“仙尊又受了其它傷?”
“按理沒受什麼重傷。”沈令懷回複,語氣中帶著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