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君入甕 從包廂裡出來,樓下……(1 / 2)

從包廂裡出來,樓下喝彩的聲音便大了起來,爭先恐後的鑽進人的耳朵裡。

蘇秉文走在前麵,他步伐輕鬆,臉上的表情也很平靜。

背後班主在觀察他的情緒變化,在下樓後,拉住蘇秉文的手臂。

“你想開了?”

“這麼簡單就放過那小子了?”

周圍有不少視線落在從樓上下來的蘇秉文身上,那位聞名京城的角兒果真是漂亮的。

一顰一笑儘帶風情。

儘管隻是輕輕掃一眼過來,都能讓人覺得骨頭一陣酥麻,電流劃過全身。

隻道那傅家少爺好大的福分。

蘇秉文挑了下眼尾,他扭頭和班主對視一眼,視線落在對方拉著他手臂的手上。

“這樣不好嗎?”

“您先前不是總勸著我離傅君屹遠點,他不喜歡我,我現在知道了。”

男人神色冷淡,抬手將頭發撩到耳後,空氣中隱約飄蕩著淡淡的鬆香。

和蘇秉文身上的氣質截然不同的香味反而給男人帶來了一種極致的誘惑力。

班主半信半疑的鬆開手,他跟著蘇秉文進了後台的化妝間內,靠在一邊的化妝台。

“你能清醒最好,我在戲班子裡是閱人無數的,傅君屹看你的眼神絕對不是看喜歡人的。”

頓了一下,班主還是狠心說出接下來的話。

“頂多把你當個玩物。”

化妝間內的燈光落在人的臉上,蘇秉文盯著鏡子裡自己的臉沒說話。

很久之後,他才彎了彎唇。

“我知道,所以這一次不會了。”

他站起身,抬手拍了拍班主的肩膀,眼神難道很嚴肅認真。

“起碼,我不會連累到您的。”

說完,男人頭也不回的離開,背影莫名其妙有種瀟灑的感覺。

“我又沒擔心你連累我!”

班主開口喊了一句,蘇秉文隻是朝背後揮了揮手,直到人影消失在屋內。

前台的戲曲依舊沒有間斷,掌聲斷斷續續飄進來,班主輕輕歎了一口氣。

但願蘇秉文是真的想清楚了。

他當初義無反顧撲進傅君屹懷裡的時候,自己就提醒過,在戲班子裡見過許多的這種看似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故事。

大多都是公子哥們玩樂的手段,真正能走到最後的幾乎沒有。

或者說,自己在傅君屹眼睛裡隻能看見一種透過蘇秉文看彆人的感覺。

不靠譜的。

*

街道上人來人往,戲院門口停了一排的黃包車,看見有人走出來,都齊刷刷的站起身來。

天寒地凍,今年的生意不好做。

冷風幾乎可以吹進人的骨頭裡,凍的人忍不住打寒顫。

蘇秉文裹緊了身上的狐裘,說起這東西的來曆也可笑。

是傅君屹前段時間和那些所謂的狐朋狗友外出打獵的時候狩來的一匹銀狐製成,為的是送給的他那位心上人的。

奈何心上人心高氣傲,落魄的時候最忍受不了彆人的施舍,狠心拒絕之後,就這麼陰差陽錯的穿在了蘇秉文身上。

想到上一世自己接到這狐裘時欣喜若狂的樣子,蘇秉文不禁苦澀的笑笑。

說到底是撿彆人不要的東西,他還當塊寶一樣護著。

現在算是看清楚了,若不是這天氣太冷,他估計得隨手扔這路邊了。

狗屎東西,誰稀罕。

在拒絕了黃包車的熱心邀請後,突然有一輛車開進了戲院,就那樣直白的停在了蘇秉文麵前。

擋住了前麵的去路,透過車窗隱約可以看見車上坐著的人。

片刻之後,從車上下來了一個男人,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長風衣,身高將近一米九。

周身氣度不凡,隻露出一個側臉,就可以感受得出的俊美。

蘇秉文跟著傅君屹見識過不少圈子裡的貴人,這一位氣度非凡的,倒是從來沒有見過。

他沒有多留意,隻是往旁邊側了側身,從小車旁邊走過的時候,隱約和對方對視了一眼。

寒風貼著地麵爬行,從人的褲腿裡鑽進去,寒意席卷全身。

宮時宴將車門關上,聽見背後靠近的腳步聲,他收回了盯著方才那個穿著狐裘的漂亮男人的視線。

“他是誰?”

男人開口,聲音低沉又沙啞,他將雙手插進了風衣口袋裡,呼出的熱氣在眼前暈開。

背後跟隨上來的男人開口接道。

“最近柏翠院裡的頭牌,宮爺您才回來,自然是沒見過的。”

說完,背後的男人觀察了一下宮時宴臉上的表情,片刻後,又小心翼翼的問。

“您可是感興趣?”

那男人身上穿著一件警署的衣服,臉上帶著點諂媚的笑。

宮時宴挑了一下眼尾,往前邁開步子,皮鞋和地麵碰撞出一陣悶響。

“還好。”

“沒什麼興趣。”

甩下一句後,邁腿走進了戲院。

*

風從四麵八方吹來,蘇秉文獨自走在街上,他依稀還記得上一世自己死去時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