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言透過後視鏡看後座的觀朣,她側頭看向窗外,麵上辨不出情緒。趁前方紅燈,他又拿起中控台的水,仰頭假裝喝一口,借此瞄一眼身旁的陳祝,他也看著窗外,臉色沉鬱。
陳祝透過車窗的倒影凝望著觀朣,他從來沒有這麼挫敗過,這次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本意是想讓觀朣順利通過複試,那張照片也不過是借口而已。現在有了比他更像那張照片的人,他隨便把她往外推了推,她就另謀他色,原來觀朣對他的感情這麼脆弱。
不自覺中他摸著自己的眉眼,現在美容行業這麼發達,割個雙眼皮也是很常見的手術,剛才在酒吧查資料,發現隻需要一個月就能徹底恢複。如果微整一下,變得和那張照片更像一點,觀朣會不會拋棄成呈重新回到他身邊呢。
前方綠燈亮起,索言思緒萬千,直到後方的車按喇叭提醒,他才踩下油門。
這都什麼事兒啊,他知道觀朣對陳祝有意,一開始他還以為是觀朣對陳祝一廂情願,沒想到原來是他這個外甥心思不純啊。
當初想著如果隻是單方麵的觀朣對陳祝一廂情願,這可好辦很多。陳祝這小子雖說眉眼生得溫柔,卻是一個說話辦事毫不留情的人,每次有女生追求他,他都會以“不接受姐弟戀”的理由乾脆利落地拒絕。
觀朣複試那天,陳祝信誓旦旦地告訴他,觀朣想要的絕不會發生,本以為他也會以同樣的理由拒絕觀朣,沒想到這家夥先陷進去了。他一麵為陳祝在感情方麵上開竅而高興,一麵又因為讓他開竅的那個人是他的愛徒而擔憂。
觀朣這個姑娘正如張老師說的那樣,雖說腦子不大會拐彎,卻也是個正直的孩子。他覺得觀朣以後絕對會成為一名優秀的律師,她有對法律的熱忱和初心,對於這個學生,他是越看越滿意。
如果陳祝最後和觀朣結緣,倒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不過複試前一天有人傳給他一封郵件,上麵全是關於觀朣之前在校園表白牆大張旗鼓乾的那些風流事,由此照片可以得出觀朣是一個作風不正的女孩子。雖說觀朣提前聯係過他,他卻礙於觀朣是女生這一身份沒有正麵答複,想著一切等複試結束後再說,卻不想複試前一天收到這些照片,他更加猶豫了。觀朣成績好,可這不能作為接收一個學生的標準。
再加上有之前的前車之鑒,他就更擔心了。
女性本在司法界的路就難走,他不願意讓觀朣因為戀愛斷送前程,男人是阻止女人進步的首要絆腳石,如果以後觀朣有需要,他甚至會動用他的關係,為觀朣鋪好路。
心裡的天平左右晃動,他也變得煩躁起來。
路上,陳祝接了一通電話,是陳月打來的,電話裡隻說讓他回家一趟,卻沒具體說明是什麼事情。
索言沉了沉眉,似乎覺得這是個機會,於是他擅自做主先送陳祝回家,之後再送觀朣回學校。
陳祝下車,手還搭在車門把手上,他對著索言說:“老師慢走。”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到了在群裡說一聲。”
索言按了按眉心,知道陳祝後半句是給後座的某個人說的,他偏不如他願,嗆道:“又不是小孩子,有什麼好說的,你趕緊回家洗洗睡吧。”
一直看著窗外的觀朣聽到導師這話,忍俊不禁,又快速地掩蓋住。
車子再次行駛。
觀朣坐在後麵,感受著窗外的風。
到達學校後,觀朣道了聲:“老師我先回宿舍了。”便推門而下。
聞言,索言也開了車門,下了車。
看到導師一同下車,觀朣不解,狐疑地看了導師一眼,等待導師開口。
索言抬手按了按眉心,覺得作為一個老師插手學生的私事實在有些不妥,可是他心裡總有缺失的一塊,加上觀朣不是一般的學生。
“你知道……”索言頓了頓,思忖著怎麼才能不傷害到她又能讓她明白他的用心。
觀朣看著導師難以言喻的表情,右眼皮猛地跳起來,一下一下的,像是一種不祥的預兆。
晚風微拂,立秋後的天氣雖說和夏天無異,風卻先一步有了涼意。
“你和建築係的那個,叫什麼來著?”索言努力回想剛才那個男生的名字。
觀朣及時的開口:“成呈。”
“哦,成呈,你和他是什麼關係,男女朋友?”索言知道那兩人不是男女朋友,不過現在沒有其他辦法,隻好以那個男生為切入點。
觀朣不明白為什麼導師突然會這麼問,也不清楚為什麼這麼關心學生的私生活,不過還是解釋:“不是,我們隻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