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祝母親早年不願接受家裡安排進司法界,自己白手起家開了一家酒店,酒店和政商兩界都有來往。早些年校領導托陳祝母親的關係認識一些政界的人,這才成了校領導。
得知觀朣被叫去談話,一向遇事沉穩的陳祝直接冒冒失失地打給校領導,暗指這件事情如果不妥善處理,酒店將會終止與學院的合作。
陳祝彎腰撿起那本專業書,走到索言辦公桌前,放下。
“你是生怕彆人不知道你這個處男情竇初開了,在這兒玩什麼一怒為紅顏。”索言越想越氣,他抬手按了按眉心,話裡話外儘是諷刺之意。
陳祝無話可說,索性不開口,靜靜聽著索言數落。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個做法不妥善,可當下的他除了想到這個方法,再無他法了。觀朣就像是冬日水麵的薄冰,看起來透亮堅固,可隨意一戳,冰麵就會破裂。
領導和老師不一樣,處理方式總透著一股生意場上特有的狡猾。那些領導的說話辦事他也是見識過的,觀朣那樣心無城府的人自是承受不住。隻要一想到她麵對那些老狐狸的明嘲暗諷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的心就頓頓的,所以也顧不得這些,拿著母親的手機當著母親地麵對電話那邊的校領導放著狠話。
“還學會威脅人了,啊?”索言說到最後,尾音上揚,眼裡迸發出怒意,“戀愛腦,有什麼樣的媽要什麼樣的兒,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索言想起在校領導打電話之前,他的妹妹打電話來興奮地問他讓陳祝失控的女生是誰,她改天要來見見。他還奇怪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後就接到了校領導的電話,知道了他這外甥給自己買了這麼一大顆雷。
“你不也一樣。”
“你說什麼!”
“不正的上梁是你,我是跟你學的!”陳祝的聲音平靜沉穩,沒有一絲波瀾,他當然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當初你不也是這樣對曲果阿姨的。”
索言和曲果是青梅竹馬,兩家是世交,兩人從小就念一所學校,直到研究生時期。就當所有人以為兩人最後會走到一起,研一時,曲果認識了現在的丈夫,兩人因為課題很快在一起。
當初被保研,索言和曲果約好以後要做司法界的天平,曲果卻在研一剛結束未婚先孕,甚至直接退學。
當時索言為了不讓曲果退學,什麼招都用了,最後沒辦法也是這樣威脅學校的。
索言一直以為兩人隻是玩玩而已,直到現在,曲果的孩子都大學畢業,他還沒走出來。
索言怒瞪著陳祝,欲言又止,想說的話在嘴裡翻了又翻,最後隻能從想說的一大堆話裡挑出“你太冒失了”這幾個字。
他看著陳祝,突然感覺像是在看過去的自己,無奈地搖搖頭,音量也降下來,自嘲地喃喃道,“所以啊,你明明知道我的結局是什麼。”
觀朣從醫院回到家裡,拉開門的那一瞬間,她的瞳孔驟縮,看到了一個許久不見的人。
李芳玉看著觀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觀建國正閒適地癱在沙發上,雙腳交疊搭在茶幾上。
“喲,回來了。”觀建國斜眼瞥了她一眼,接著眼神又挪回到電視屏幕上。
電視上正在播放《父母愛情》,觀朣蹙起眉頭,疾步走到觀建國跟前,搶走觀建國手裡的遙控器,關掉電視。
“你來我家乾什麼!”
“你家,這是用老子的錢買的,是老子的家。”
觀朣懶得糾正他,手指著門外,“請你離開,你要是不走,我就報警說你非法闖入。”
“真是念倆字兒,就不知道你姓甚名誰了。”
“我要報警了。”觀朣掏出手機。
觀建國突然大笑起來,破罐子破摔:“你報,你報呀。”
“你到底想乾什麼。”
“你把老子的錢全部騙走,還有臉問。”觀建國怒目圓瞪,忽然他像想起什麼,幸災樂禍地說道:“聽說你用違規電器造成宿舍失火了,舍友還被你搞進醫院了,我告訴你,限你一周,把六十萬都給老子吐出來,否則老子找你學校去,你就等著被開除吧。”
李芳玉聽到這件事情,突然緊張起來,詢問觀朣怎麼回事兒。
觀朣給了李芳玉一個安撫的眼神,又一臉冷漠地看著觀建國,“你真的……哼,”觀朣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觀建國,自嘲地笑了笑,“可是怎麼辦呢,讓你失望了,學校剛通知我,不追究這件事情,僅口頭批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