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祝的那句話一直纏繞在她心頭,觀朣心不在焉地走回宿舍。
回到宿舍,劉今扭頭看了一眼,視線落到她懷裡的保溫桶,“你不是去辦公室了嗎,怎麼拿著保溫桶回來,要給你導師打飯嗎?”她說著轉回頭繼續看文獻。
觀朣輕出了口氣,扯起嘴角,情緒低落地否定:“不是,導師給咱倆帶的大閘蟹,你先彆看了,趁著熱乎勁兒。”
聞言,劉今挑挑眉,揶揄道:“嗬,你這導師可真夠好的,犯了事兒不被罵,還給帶了好吃的,羨慕。”
觀朣勉強地笑了笑,她寧願導師罵她呢。
劉今走到觀朣桌前,觀朣解開保溫桶蓋,大閘蟹的香味瞬間撲鼻,她伸手去拿,卻在碰到大閘蟹那一瞬間抽回手,她摸著耳朵驚呼一聲:“好燙。”
劉今見狀,嗔笑道:“你說你還能乾點什麼,關了電閘卻不拔線,給你帶點好吃的還吃不到嘴裡。”她抱著保溫桶,把裡麵的東西全都倒在桌子上。
觀朣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錯開話題,“這一個個,真夠肥的。”
保溫桶內有五隻,導師說和舍友分著吃,她想了想分給劉今三隻。兩人大快朵頤地吃著大閘蟹,劉今突然想起什麼,停下手上的動作,“我看論壇上說,這件事情是陳祝學長壓下來的,還聽說他和你們導師是親戚。”
觀朣歪了歪頭,停下正啃蟹腿的嘴,“啊”了一聲。剛才在辦公室她就知道了,這件事是陳祝幫忙,不過陳祝和導師是親戚這件事她倒不知。她想起導師說的話,知道劉今又是從論壇上看的,哼了一聲,全然不信。
“你聽他們瞎說,他們就是白的都能傳成白的,信他們還不如信小白學長。”觀朣繼續嘬著蟹腿,沒把劉今的話放在心上。
“我剛開始也不信,還想著學長哪有這本事,結果順著網線一看,好像可信程度比較高,有人連學長的父母都扒出來了。你記得嗎,之前來開講座的那個陳老師,那就是陳祝學長的father,聽說他mother是開酒店的,校領導還是在他媽媽的幫助下升官的。”劉今因為一邊吃一邊說,有些嗆道,咳了幾聲,又補充,“怪不得呢,我之前就聽說索老師不收學生了,就隻給本科生上上公開課,接過隔年就收了陳祝,原來是有關係啊。”
聽到劉今暗涵陳祝是托關係才到導師門下的,觀朣暗暗蹙起眉頭,心裡不悅。
陳祝的名聲在外,他和導師有沒有關係完全不礙於陳祝自身優秀,她們心裡比誰都清楚,卻因為論壇幾句話,把他的優秀全部歸於關係上。觀朣不讚同地瞄了劉今一眼,壓著嗓子:“師兄他本身就很優秀,他是奔著索老師的研究方向來的,不是因為兩人是親戚才來的。”
“這兩者有什麼區彆。”
觀朣愣住,沒想到她是這樣想的,語氣沉下來,稍有不滿,“那這和我這件事情有什麼關係。”
“你問到點子上了。”劉今將蟹腿肉吸進嘴裡,邊嚼邊說:“你這事兒是陳祝學長直接打電話給校領導,是校領導哦,威脅校領導把這件事情壓下來的,嘖嘖,想不到那麼溫文爾雅的學長也會威脅人,好想親眼看看他威脅人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啊,肯定奶凶奶凶的。”
劉今解決完一個大閘蟹,將眼前的殘骸推到旁邊,重新拿了一個,切換了話題:“聽說你去找係領導求處罰了?”
觀朣愣了一下,點點頭,想著劉今怎麼左一句右一句的,她完全跟不上她變換話題的速度。
“你傻不傻啊,你聽他們在那亂說,還是說你既要還要啊!”劉今啃著蟹膏,眼睛都沒抬的順嘴而說。
觀朣敏銳地聽出劉今話裡的意思,沒有搭話。彆說其他人了,就算她從這件事情抽離出來再看,也覺得她的做法不妥當。然而現在的她就像是接近圓的多邊形往圓內放一樣,滿足了這邊,那邊又翹出來,總是做不到完美重合。
劉今感歎一聲:“被偏愛的真是有恃無恐啊。”
觀朣越聽眉頭皺得越深,索性不再接話,將注意力全部放在吃蟹上。吃完大閘蟹,她拿著保溫桶去洗手池下清洗的時候,手機響起來消息的聲音。
她控了控保溫桶的水,走到桌子前,將保溫桶的蓋子扣上。她點了點屏幕,發現是導師的消息,沒顧得上擦拭手上的水珠,拿起手機查看信息。
[剛才忘記說了,我這幾天要去北京開個座談會,你把保溫桶給陳祝就行。]
想起劉今說的導師和陳祝是親戚,她不禁蹙起眉頭。
她在輸入框正回著消息,陳祝的消息出現在屏幕最上方。
提著保溫桶從宿舍出來,觀朣拍了拍腦門,暗惱自己貪吃,剛一回宿舍就和劉今兩個人分著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