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為什麼還有這張照片，那天她明明拿過他的手機仔細檢查了一遍，甚至連回收站的照片都沒放過。

不管什麼原因，她的照片都不能留在他的手機裡，現在讓他刪除不過是再重複一遍那天的步驟。

“我可以告你侵犯我的名譽權哦，到時候你再覺得好玩。”觀朣沒有戳破，模仿著他的語氣。

成呈見她沒有生氣，肆無忌憚起來，“不是吧，你跟我算這麼清。”

“成呈，我的朋友不多，可是我拿你當朋友。”你非要我把這層窗戶紙捅破嗎？觀朣收起笑，定定的看著他。

知道她是認真了，成呈突然愣住，她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次不是靠裝傻可以蒙混過關了。

他還沒來得及發揮，甚至胸口的火苗還未徹底燃起，被她這一句看起來莫名其妙的話瞬間澆滅，隻留滿腔苦悶無處宣泄。

他終於明白觀朣憑什麼不讓他留住照片了。

憑她不喜歡他。

成呈如被抽掉骨頭一樣，無力感像毒藥一樣蔓延他身體的各個末端，直至指尖。

片刻後，他抬眸看她，“你要確認嗎？”

“當然不用啦，咱倆不用算這麼清。”觀朣麵上嬉皮笑臉的，眼裡卻是沒有一點笑意。

成呈感覺似有一團棉花堵在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

接著觀朣的手機消息聲接二連三的響起來。

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甚至都沒有解鎖，她把手機放到桌子上，滿眼無奈的看著他，笑道：“你幼不幼稚！”

成呈哼了一聲，非常不滿，“乾嘛，這你也要管。”

“我哪敢管你啊，成大少。”觀朣拿起手機把他發來的八條一樣的錄音保存一份。

觀朣向來受不了不清不楚，如果剛才成呈非要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繼續發問，她可能要放棄這個朋友了。

她想要的伴侶是能夠和她共進退，一起麵對世界荊棘，可偏偏成呈是這樣的人。

但是怎麼辦呢，他的喜歡隻能讓她更加確認自己喜歡的人是陳祝，而陳祝偏偏不懂，她討厭極了這種感覺。

像是自我厭棄般地一口吸掉見底的美式，忽地，皺起眉頭，好苦。

來之前和陳祝的爭辯已經讓她心力交瘁，現在殘存的力氣也消失殆儘。

他們坐在頂樓，風卷著土再度襲來，她不由眯起眼睛，將臉上的亂發彆到耳後。

因為剛才的暗流湧動，現在氣氛有些凝固。

觀朣盯著桌上的手辦，右眼皮突然跳起來，她按了按，沒用，心頭也浮起一陣莫名的不祥的預感。

成呈瞄了幾眼她，見她轉著眼珠子，以為她在想事情，有些彆扭的問：“那接下來要怎麼辦？”

“什麼？”觀朣思緒雜亂，沒聽清成呈的話。

“錄音啊，你準備乾什麼？”

觀朣還不知道要做什麼，自然是無法告訴成呈的。

已入冬，她被突如其來的風激得心裡發慌，拿起外套套在身上。

“你乾嘛去？”成呈還沒反應過來，剛開始以為她隻是站起來套上風衣，結果她套上風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際提了包，抱著手辦向出口跑去。

“見老板。”

反應過來的他朝樓下一看，隻見對麵樓下她的導師和陳祝正在下階梯。

穿外套的時候，觀朣無意朝對麵一瞥，發現導師和陳祝從一樓出來，以為導師還沒去出差。觀建國的短信基本上不構成威脅，卻也不能不放在心上。

觀建國都知道怎麼打壓她，每次想要打壓她就會傷害李芳玉，現在多了愛護她的人，這無疑是將她的軟肋明擺著亮出來，早上她已經和陳祝說清楚，至少她不用再擔心他。

可是導師不同，她無法對導師把說給陳祝的話說給導師。